他的語氣真摯誠懇,宋墨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腳步絲毫不見停滯地出了正廳。
“這個小chusheng,我算是白養了他一場!”宋宜春氣得渾身發抖,沖著宋墨遠去的背影罵道,“早知道他是這副德性,當初他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掐死在血盆子里,也免得時至今日還要受這孽障的氣!”罵完長子又罵次子,“你這爛泥扶不上墻的,他早就不把你當兄弟了,你還一口一個哥哥地喊著,你還要不要臉?他是你哥哥,又不是你爹,你離了他就不能活了?”
罵得宋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低著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宋宜春看著心里更是煩躁,抬腿就踹了曾五一腳,道:“還不去請了陶先生過來!怎么一個兩個都是呆頭鵝,不叫就不會動!”
曾五連滾帶爬地出了正廳,去請了陶器重過來。
宋宜春吩咐陶器重去打聽宛平苗家的底細,自己則去了三公主府。
此時已是七月底八月頭,正是秋桂飄香的時候。
石祟蘭正陪著三公主在后院摘桂花。
聽說宋宜春過來了,他不由笑道:“肯定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們。”
三公主嬌笑道:“你又做了些什么?”
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石祟蘭自認自己做了件大好事,并不瞞著三公主,笑著將宋宜春有意讓宋翰尚公主的事告訴了三公主,并道:“我算算時間,這幾天圣旨也應該到了。”
三公主不由得皺眉,嗔道:“你事前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母后有意把景宜嫁到興國公府去,只是興國公夫人親生的世子爺和二爺、三爺早已成了親,七爺又比景宜小三歲,母后這才遲遲沒有提景宜的婚事。你從中參和個什么勁?”
石祟蘭愕然:“母后有意讓興國公府三爺尚景宜?”
他怎么聽著覺得怪怪的?
可他沒來得及細想,三公主已催著他去見宋宜春:“早去早回,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幾株綠萼。”
石崇蘭喜歡梅花,三公主就想著法子弄了各式各樣的梅樹栽在自家的花園里。
他笑著點頭,去了書房。
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石祟蘭就神色凝重地折了回來。
三公主奇道:“出了什么事?莫非是尚公主的事不順利?”又道,“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小心讓母后心中不快!”
“何止是不順利!”石崇蘭苦笑,有意請三公主幫忙,因而極其詳細地將宋宜春的來意告訴了三公主,“母親竟然下懿旨將宛平一戶苗姓人家的六小姐賜給了宋翰為妻。這個宛平苗家到底是哪家?是和母后有舊還是哪家沒落的功臣之后?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可有印象?”
苗太妃當年雖然艷冠六宮,可那畢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她如今不過是個被人遺忘在角落里,在太后的威嚴下茍延殘喘的冷宮怨婦而已,有幾個人還記得她?
“宛平苗氏?”三公主皺著眉想了半天,遲疑道,“難道是苗太妃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