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宋翰出生之后進的英國公府,那時候老國公爺剛死沒多久,英國公府的很多老人都被打發回鄉榮養,之后蔣夫人就接手了英國公府的庶務,他當時以為是尋常的新舊交替,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宋宜春比他想像的膽子更大,可也更無能,更沖動,更沒有腦子。
自己再這樣跟著宋宜春混下去,只怕要在宋墨手里不得善終了。
他萌生退意。
只是這個時候宋墨剛剛添了長子,地位更穩了,宋宜春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僅如此,他還要好生安撫宋宜春一番,讓他的心情好起來,自己走的時候才能安安逸逸,全了這段賓主之情。
想到這些,他不再猶豫,換了件衣裳就去了樨香院。
宋宜春果然在那里發脾氣。
他一打聽,原來是丫鬟沏的茶太燙。
陶器重嘆了口氣,讓小廝幫他通稟一聲。
丫鬟很快出來撩了簾子。
陶器重面色肅然地進了書房。
宋宜春立刻道:“你應該聽說了吧?宋墨生了個兒子。”
“聽說了。”陶器重道,“我正是為這件事而來。”
宋宜春很感興趣地“哦”了一聲,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指了身邊的太師椅:“坐下來說話。”
陶器重請宋宜春摒退了屋里服侍的,道:“不如給二爺找門得力的親事。這內宅的事,還得內宅的婦人自己去計較,我們管內宅的事,猶如那隔靴搔癢,關鍵的時候總是不得力。”
宋宜春躊躇道:“這能行嗎?竇氏潑辣精明,不是個好對付的,只怕尋常婦人鎮不住她。”
“那就尚公主好了。”陶器重道,“世子夫人再厲害,難道還敢管到公主的頭上去不成?”
宋宜春聽著兩眼發光,道:“將來公主生下來的孩子,就是皇親國戚,可比那竇氏生出的孩子身份地位高,到時候有宋墨頭痛的。”說到這里,他不由冷哼一聲,“我看宋墨還把不把個竇氏當寶似的捧在手心里!”然后開始琢磨哪位公主和宋翰年紀相當:“福圓出了嫁;景宜和景泰、景福,一個比天恩大三歲,一個大兩歲,一個大一歲,說起來景福最合適,可景宜卻是萬皇后親生的……”
陶器重并不搭腔,喝著茶。
皇家的公主是那么好尚的?有宋墨這個珠玉在前,宋翰又被傳出是庶孽,不要說公主了,但凡有點講究的人家,都不會輕易地將女兒嫁進來。
他不敢得罪宋墨,只好在這里胡謅一通,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
可看見宋宜春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提醒宋宜春:“公主不行,郡主或是世家嫡長女也行啊!只要娘家得力,加上長房、三房和四房的,二爺未必就會輸了世子爺——世子爺再厲害,總不能連族親都不要了吧?”
宋宜春連連點頭,心情大好。
自己好生地保養著,最少也有三十年好活,有他撐腰,還愁壓不住個竇氏?
竇家總不能為一點小事都找上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