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那是韋全的相好,不由得一愣,沉聲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那婦人原就是院里的人,跟著韋全也不過兩三個月,韋全又沒有想娶她回家去,她的行事作派還保留著院里的習慣。聞言先沖著賀遠清拋了個媚眼,這才道:“奴家是來找我們家漢子的!府上的小哥認識奴家,就放了奴家進來?!庇钟懞玫氐?,“賀老爺這是怎么了?鬧得街坊鄰居都圍在大門口……”
要不是賀家是本地的最大的鄉紳,有人守著大門,那些人早就把他們家的大門給圍住了。
賀清遠氣得臉色發紫,心里嗔怪起賀太太一點夫妻情面都不講,讓自己成了清苑縣的笑柄,朝著大門口就嚷上了:“你們都是怎么守的門?不管香的臭的都往里放,你們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清閑了,想被賣到鹽場去曬鹽??!”
他正吼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十幾個衙役突然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將整個院子團團圍住。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賀太太張口結舌地站在了院子中央,賀太太的三弟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追在賀太太身后的一眾人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偌大一個院子,只聽見韋全的shenyin聲。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清苑縣捕快賠著小心跟著清苑縣的主薄走了進來。
來的都是熟人,讓院子里的人俱松了口氣。
賀太太的四弟更是笑著迎了上去:“大人,您還記得我不?我是典史家的老四。出了什么事了?還要勞您親至。這是我們姑爺家……”
他說話間,賀清遠已塞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過去。
昨天還一起喝花酒的主薄卻翻臉就不認人了,將銀票扔在了賀清遠的臉上不說,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沉著臉喝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賀家勾結土匪,為害鄉里,不要說你們是典史家的親戚,就算是縣尊的親戚,也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闭f完,朝那些衙役喝道:“還不把這些同黨給我綁起來!”
院子里的人傻了眼。
那些衙役卻如狼似虎地瘋擁而上,不管是賀家的人還是賀太太娘家的人,見人就逮。
院子里頓時響起女眷們驚慌的尖叫聲。
賀太太的四弟急了,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們怎么可能勾結土匪……”
就算是他們犯了事,也斷然沒有把家里的女眷也一起抓起來的道理。
主薄冷笑。
典史管著奸盜獄囚,是捕快的頂頭上司,平日里這捕快沒有少得賀家的孝敬,見狀就指了指天,示意他與其和主薄在這里浪費口舌,不如找父母官大人說話。
賀清遠和賀太太的四弟雖然都感激地朝著那捕快點了點頭,心里卻焦急如焚,隱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院子里就響起了韋全粉頭驚慌的叫聲:“你們抓我做什么?我不過是看熱鬧的!”
韋全也道:“我們不過是來勸架,你們抓錯了人!”
抓他們的衙役冷冰冰地道:“我們奉命,只要是這院子里的活物,全都抓起來。你有什么冤情,到了縣府大牢再說。”
賀太太的娘家世代為吏,清苑縣府上上下下哪個他不認識?那衙役說話硬邦邦不說,而且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賀太太四弟的心不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