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端著自己慣用的粉彩梅花茶盅,喝著自己常喝的大紅袍,倚著素心親手縫制的大迎枕,不由舒服地嘆了口氣,在心里暗暗道著:“還是家里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嫁過來才不過月余。
到了晚上,小別勝新婚的宋氏夫妻自有一番旖旎,直到傳來三更鼓聲,才消停下來。
宋墨像只吃飽了的獅子,懶洋洋地撫摩著竇昭玲瓏的曲線。
竇昭卻有些心不在焉。
宋墨不滿意了,把竇昭抱在懷里:“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想表姐的事。”竇昭回抱著宋墨,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頗有些安撫頑皮小孩子要他別吵鬧的味道。
宋墨心中更是不悅,道:“表姐怎么了?”
在娘家為婆家掙面子,在婆家要為娘家掙面子。這是任何一個聰慧的出嫁女子都知道的事。竇昭上一世,和竇家鬧得那么僵,也從不曾當著魏廷瑜說過娘家的不是。可此時沒有任何的猶豫,竇昭就把趙璋如的事告訴了宋墨,她心里隱隱有種篤定的把握,不管她如何的不堪,宋墨都不會嫌棄她,也不會因為她娘家的事而笑話她。
“我原來只當表姐有些沒心沒肺的,誰知道她心里卻是最清楚明白不過了。”她感慨道,“她總是做出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不過是為了安慰我們這些關心她的人。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幫幫她。可這女子嫁人,有如第二次投胎,我自己的事都稀里糊涂,哪里還敢輕易插手她的事。”
這正是應了那句話,越是關心在意,越不知道怎么辦好。
宋墨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曖昧地道:“你喊我一聲‘好達達’,我就幫你這個忙!”
竇昭臉上火辣辣的,“呸”了他一聲。
宋墨自然不依,知道竇昭怕癢,輕輕地搔著她的腰肢,竇昭左躲右閃,清脆的笑聲仿若風中的銀鈴,撒滿一帳。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滾到了一起……
到底讓宋墨如了意。
他邊吻著竇昭雪白圓潤的肩膀邊含糊不清地道:“不就是找個男人嗎?近衛軍里別的不多,就男人多!你放心好了,讓舅母在京都多留幾日,我定能給表姐找個如意郎君!”
能進近衛軍的,家世出身都不錯,這就有了個基本的保證。
竇昭提醒宋墨:“我舅舅家可是要招上門女婿的!”
“上門女婿更好說。”宋墨心猿意馬地道,“他們家里總有兄弟的,兄弟姐妹間,人托人,總能找到合適的。”
這倒也是。
何況宋墨怎么也比自己這個天天呆在內院里的女子認識的人多啊!
她打定了主意,因八字還沒一撇,沒敢跟舅母交底,只說是十月初十要和六伯母去開元寺上香,邀請舅母和她一道去,還道:“據說開元寺里供奉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求姻緣最靈不過了。”
舅母果然動了心,決定過了初十再啟程。
宋墨卻第二天就去了兵部,找到兵部武選司的郎中鄭安:“我要年齡在十八至二十四之間,未婚,身高五尺以上,相貌周正,非家中獨子的近衛軍名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讀過書的優先!”
鄭安愕然,繼而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道世子爺可有皇上或是五軍都督府、兵部尚書的手諭?”
“沒有!”宋墨神色坦然地望著鄭安。
鄭安猶豫半晌,道:“請世子爺恕罪,近衛軍乃皇上禁衛,負有衛護皇上之責,名單不可隨意給人。”
宋墨點了點頭,也不說什么,徑直走了。
鄭安心中很是不安,但很快又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