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個人,好像路人似的,總是沒有什么存在感。不像遼王,英俊挺拔,磊落豪爽,明快果斷,讓人一看就生出幾分好感。飛鷹走馬,騎射弓箭,都是把好手,和天賜哥有得一比。可惜早早就自請去了藩地,否則京都也不至于如此的寂寞了。
他嘆著氣,搖搖晃晃地進了東直門。
※※※※※
竇昭聽說家里請全福人和梳頭的吃酒,不由大吃一驚,道:“今天初幾?”
素蘭心直口快地道:“什么初幾?今天都十八號了!”
竇昭嚇一大跳:“怎么日子過得這么快?”
捧著對霽紅花瓶進來的甘露聽著笑道:“可不是。我的東西還都沒有收拾好呢,這眼看就要到小姐出閣的日子了。”又道,“當初就不應該把那些陪嫁的東西從箱籠里拿出來的,剛剛入了庫,又要重新裝箱籠。”
正說著,舅母和六伯母連袂而來,身后還跟著小尾巴趙璋如。
舅母聞言問甘露:“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收拾?我讓彭嬤嬤給你搭把手!”
甘露哪里敢動用舅太太的貼身嬤嬤,忙道:“馬上就收拾完了。”又怕舅太太不信,笑道,“我這不是想在小姐面前稱稱功嗎?”
大家哈哈大笑。
竇昭上前給舅母、六伯母和趙璋如見了禮,大家在宴息室里坐下喝茶。竇昭問道:“六伯母您怎么過來了?”
韓氏進門快三年了,前兩天被診出有了喜脈,紀氏很緊張,這幾天都在家里照顧韓氏。
“今天不是請全福人和梳頭的嗎?”紀氏笑道,“你父親帶信給我,讓我過來陪趙太太坐坐。”
或許是姐妹易嫁之事觸犯了竇世英的底線,竇昭發現,從媒人到全福人,全是請的他自己的好友及好友的太太,不僅沒有讓槐樹胡同的人插手,還像防著槐樹胡同的人似的,都是些與槐樹胡同那邊不太熟悉的人。
竇昭這幾天心浮氣躁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婚禮的事。聽說全福人是趙太太,陌生得很,她笑著問道:“是哪位趙太太?”
舅母笑道:“詹事府少詹事趙培杰趙大人的太太。”好像怕竇昭認生害怕似的,旋即解釋道,“人我見過,很和善,行事也爽快,是個利索人。”
竇昭眉頭微蹙。
這么巧?
她還想細問,有丫鬟進來稟道:“六太太,舅太太,趙太太過來了。”
大家打住話題,六伯母和舅母去了花廳,趙璋如則留下來和竇昭一起用午膳。
趁著丫鬟擺箸的機會,她悄聲地問竇昭:“你想不想去看看趙太太長什么樣?”
都二十出頭的人,還像個孩子似的。
面對天真爛漫的表姐,竇昭不知道自己應該羨慕她還是擔心她!
她打趣趙璋如:“小心被舅母逮了個正著。”
趙璋如頓時泄了氣,問她:“我們是不是不能去香山看紅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