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心中一跳,不動聲色地道:“你何出此言?”
“要不然你怎么會算計我呢?”他慢條斯理地道。
竇昭心中頓時掀起千層浪,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沒有跳起來,但臉色已經(jīng)控制不住有些難看。
紀詠笑瞇瞇地點頭,心情好像非常的高興,悠然地道:“不過呢,看著我們親戚一場的份上,這次我就幫幫你好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竇昭駭然。
紀詠已起身出了花廳。
竇昭不由撫額。
這個紀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紀家受長輩寵愛、受下輩景仰的精英,不要說像他這種能分享紀家資源,享受紀家昌榮的人了,就是六伯母,也會在這個時候分清主次,堅定不移地站在她兒子賴以生存、她死后能得到祭祀的竇家,而非生她養(yǎng)她的紀家,他怎么可能舍棄了紀家來幫她?
這就好比是出賣自己的利益一樣!
可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的言詞、舉止雖然常常讓人氣得狠不得吐一口血,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從不曾食言過……
或者,他只是來嘲譏自己的?
竇昭仔細回憶著剛才的蛛絲馬跡。
除了提到竇啟光時他諷刺了自己幾句之外,其他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都挺正常啊!
難道他是來向自己shiwei的?
那他又何必說什么要幫她的話……也不像啊!
竇昭坐在那里搖頭。
紀詠突然去而復返。
“對了,”他咧了嘴笑,笑容燦爛的十分刺眼,“我還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你的那個賬房真不錯,不過呢,比起我來就差多了。你以后有這種事不妨和我商量,我準保比他好用。”
竇昭繃不住臉色鐵青。
紀詠卻像看到了什么久盼的奇觀,滿足地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竇昭忙高聲喊著“素心”:“請陳先生過來,我有要緊的事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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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家在京都的寓所位于城北安定門附近的崇敬坊方家胡同。
它北邊是國子監(jiān)和文廟,南邊有座開元寺,西邊是安定門大街,鬧中取靜,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外地來京的士子大都喜歡在這附近租賃寓所,崇敬坊的房價一直居高不下。
鄔家的這座宅院卻是早年前祖宗買下的。二進的小小宅院,種著西府海棠和石榴樹,庭院中間是架葡萄藤,青花大魚缸里幾尾金魚正擺著尾巴在水草間游曳,處處洋溢著富足安逸的居家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