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朝著紀(jì)詠撇了撇嘴。
宋炎放了筆,恭敬地站到了一旁,請紀(jì)詠鑒賞。
紀(jì)詠站在原地,背著手很隨意地瞥了一眼書案,問他:“會做對子嗎?”
他神色端穆,語氣淡然,透著強(qiáng)者為尊的居高臨下,竇昭寫得花團(tuán)錦簇的人為何入場的時候?qū)覍衣浜汀患o(jì)見明嗤之以鼻,說還不如對‘老子兒子孫子’……啟光給氣跑了……我們都說不過他……”
伯魚、子思、子上分別是孫子的兒子、孫子和玄孫。開元、天順、章和則是開國皇帝太祖和
提親
竇昭訕然笑道:“我的疑心越來越重了!”
陳曲水不以為然:“不是小姐的疑心重,而是我們現(xiàn)在不過是依附在竇家這棵樹上的藤蘿,沒有自己的渠道去接觸那些核心的東西,只能通過觀察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來推測事情的發(fā)展,從而避免那些能影響我們的事情……”說到這里,他語氣一頓,面色端凝地道,“四小姐,承蒙您的厚愛,家里的事沒有瞞著我,我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點(diǎn)您的困境。我知道您想自強(qiáng)自立,可您有沒有仔細(xì)想過?這種事,沒有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我不僅想過,而且還知道我們的路有多艱辛。”竇昭點(diǎn)頭,“我是女流之輩,不可能自立門庭,必須依靠竇家,這是一難。我不準(zhǔn)備出嫁,沒有子嗣,這就注定了我的直系里不可能出進(jìn)士,沒有進(jìn)士,在政治上就只能依附別人,這是二難。我名下雖有大量的財產(chǎn),每年卻只有一萬兩銀子的例錢,雖然開了個筆墨鋪?zhàn)樱钟蟹段臅@樣的人幫忙,沒有五年的功夫難以闖出名堂,而且就算是做到了北直隸第一,它的收益相比我們的支出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我們要養(yǎng)一幫能隨時幫我們打探消息的人,這是三難。這些連我都想得到,先生必定比我看得更遠(yuǎn)更深。”她真誠地道,“所以陳先生答應(yīng)幫我,我嘴上雖然沒說,但心里是十分感激。”
陳曲水忙揖了揖手:“慚愧,慚愧!老朽才疏學(xué)淺,沒能給小姐幫得上忙。”
“先生不必謙虛。”竇昭笑道,“沒有您老,我們也沒有今天的局面。”她目光堅定而明亮,語氣平靜而無畏,“可我不能因為有難處就放棄,總要試一試才行!”
陳曲水肅然地點(diǎn)頭:“正是小姐說的這個理。”
他看中竇昭的正是這一點(diǎn)。
不管遇到什么艱難都不放棄。
他那顆早就心灰意冷的心也跟著跳動起來。
一個人,只要有堅定不移的信念,有勇往直前的勇氣,不管過程有多曲折艱難,但最終等待他的,必將是豐碩的果實(shí)。
他就怕竇昭會中途放棄。
兩人的話題非常的嚴(yán)肅,屋里的氣氛不免有些凝重。
竇昭不喜歡這種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