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明想到那對鐵球,立刻道:“我才不換呢!”
紀詠嘆道:“那就沒辦法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絹花,下次我再送你點別的。”很是無奈的樣子。
竇明瞥了眼紀氏,不再說什么,甜甜地笑著向紀詠道謝,讓身邊的丫鬟接了絹花。
竇昭見那絹花雖是絨做的,卻做得栩栩如生,花上面還歇了支蝴蝶,一對觸須顫顫巍巍的,十分有趣。
竇明就笑著看了姐姐一眼,將讓季紅幫她把絹花戴在了頭上。
過了幾天,竇昭和竇明來給二太夫人問安的時候,發現紀家略有頭臉的大丫鬟、嬤嬤們頭上都戴著絨布絹花,不過是顏色不同,歇在花上的蟲子不同而已。
竇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抓住一個丫鬟就指了她頭上的絹花問道:“這是什么?”聲音非常的尖銳,把那丫鬟嚇了一大跳,忙道:“是紀公子送的。”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妥,驚慌地道,“紀公子在保定府買了很多的絹花回來,見人就賞一朵。奴婢給紀公子端茶,紀公子也賞了我一朵,還有二太夫人屋里的彩云,給紀公子端瓜果,也得了一朵……”臉色已嚇得發白。
竇昭見竇明氣得嘴都歪了,忙將那丫鬟支走了:“沒事,五小姐就是問一問,你去忙你的吧!”
丫鬟如脫虎口般地一溜煙跑了。
竇昭低聲警告竇明:“這是二太夫人的院子,你如果不想被禁足,就把脾氣壓一壓。”
竇明冷冷地“哼”了一聲,臉色半晌才平靜下來。
竇昭說紀詠:“你沒有給竇明帶禮物就算了,也不用這樣羞辱她!”
紀詠卻理直氣壯地道:“我本來就沒給她帶東西,她當著我姑姑的面討東西,我只好敷衍了事了,難道這也怪我?誰會當著別人要東西啊!”
竇昭無語。
“好了,好了。”紀詠笑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決不會和她計較,這樣總可以了吧?”然后道,“四妹妹,那鐵球好玩嗎?我聽人家說,凡是上京經過保定府的,都會買了那鐵球送人……”
竇昭喊了聲素心。
素心笑瞇瞇地從腰間的荷包拿出了那對鐵球,骨碌碌地轉了起來,動作流暢自然,聲音如淺唱低吟的小曲。
紀詠訕訕然笑了笑。
竇昭拂袖而去。
竇明從此把紀詠恨上了。
八月十五的家宴,紀詠那桌頭頂的大紅燈籠驟然自燃起來,大家都驚慌失措,唯恐避之不及,只在紀詠,穩當當地坐那里,沒等管事、小廝奔過來,就一杯茶潑過去,淋shi了燈籠滅了火。
又過了幾天,竇明身邊的一個小廝不見了。
竇明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晚上,有人在西竇后巷的毛廁發現了他——他被人五花大綁,臉上抹上了墨,嘴里塞了臭襪子,被插在毛廁糞缸的角落里,頭上還掛著不少黃白之物。
竇昭臉色鐵青,問竇明:“到底怎么一回事?”
竇明不作聲。
竇昭冷笑道:“你不說也可以,下一次說不定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