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外面遍植垂柳,盛夏季節,柳樹葳蕤,碧枝萬千,隨風而動,讓人看著心生清涼。透過四開的窗扇,陳曲水看見穿了件月白色條紋棉紗衫的竇昭正在和高興說話。
她的身姿筆挺,目光平和,光潔的額頭和入鬢的長眉給人一種睿智的感覺,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就知道她是個十分聰慧,意志堅強的人。
就是比她大很多的男孩子,也不如她吧?
陳曲水想著,進了花廳。
高興正興高采烈地講著昨天的賞花宴辦得如何如何的好,東府的那些人是怎樣稱贊的。
竇昭微笑地應著,夸獎了高興幾句“辦事得力”,高興樂顛顛地走了。
陳曲水正了正色,沉聲道:“四小姐,可能事情真的如您所說。曾貽芬原是想保王行宜做兵部侍郎的,可因為王行宜不能修身齊家,曾貽芬只得答應葉世培讓顧燕京當了兵部侍郎。”
“哦!”竇昭來了興致,“我讓你給王家遞話的,可把話遞過去了?”
事情雖然發生了偏差,可大致上不會太離譜。
竇昭對未來更有信心了。
“已經把話遞過去了。”陳曲水道,“王許氏把王氏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據說王氏是哭著離開王家的,不僅如此,連帶著龐氏被舊事重提,王許氏禁了她的足。”
竇昭展顏一笑。
陳曲水忍不住道:“四小姐,難道您從哪里聽到了什么風聲?要不然怎么知道顧燕京的事有內幕……”
“不,我不知道。”竇昭笑道,“我不過是覺得王行宜戰功赫赫卻始終在陜西巡撫的位置上不能動彈,反而讓聲望、資歷都不如他的顧燕京走到了前面,有些奇怪罷了。”
記恨
竇昭的語氣有些急促,這讓陳曲水很懷疑她話的來源。
難怪是五老爺跟四小姐說了什么?
但他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關于廟堂之事,竇世樞怎么可能跟自己還沒有及笄的侄女說什么?
他有些困惑。
竇昭也意識到自己說話語氣太急,敷衍的味道太濃,不由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心太虛,底氣不足啊!
她只得言簡意賅地道:“人都說多智而近妖……有時候想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陳曲水想想也對。
要不然四小姐也不會向自己解釋了。
說起來到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