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竇德昌咧著嘴,牙痛似的,“我只是久仰大名而已。”
竇昭則道:“我也要去嗎?六伯母讓我也去?”
小廝連連點頭:“六太太是這么交待的。”
竇昭望著竇德昌。
竇德昌拖拖拉拉的,一副不愿意回去的樣子。
竇昭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肅然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沒事,沒事,”竇德昌說著,不由挺直了身子,“我們快點過去吧,免得讓客人等。”那表情,如刺秦王的荊軻,帶著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鄔善不由和竇昭交換了個眼神:“我陪著你們一起過去。”
竇昭點頭,竇德昌卻連聲道著“不用了”,對鄔善道:“你回來還沒有去給伯母請安呢,你先回去看看伯母吧,等會我們再聚。”
鄔善看了竇昭一眼,把竇德昌拉到了一旁,低聲地道:“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欠了那個紀詠的錢?我屋里還有四百兩銀子,你如果要用,先拿去,不夠我再想辦法。”
“沒有,真沒有!”竇德昌有些哭笑不得,道,“自從上次斗雞我贏了那個姓何的王八蛋之后,就把養的鐵將軍送了人,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做出那種食言之事,你應該相信我才是。”
鄔善將信將疑:“斗雞的事我相信你。可你為什么怕紀詠?”
竇德昌臉色微變:“我沒有怕紀詠,我只是不喜歡見這個人。”
鄔善還要說什么,在旁邊大大方方偷聽的竇昭輕輕地咳了一聲。
就算是知己,也各人有各人不想說的秘密。
她笑道:“十二哥,你等我一會,我去換件衣裳,和你一起回府。”
竇德昌點頭,眉頭卻緊緊地蹙成了一個“川”字。
紀詠
竇家大門口依舊人潮洶涌,開了側門的夾道卻很安靜,停了兩輛黑漆平頂齊頭的馬車,掛著湘妃竹的簾子,有幾個面生的健仆在卸箱籠。
那箱籠呈琥珀色,半新不舊,卻木紋流暢清晰,四角包青銅云紋,看上去古樸沉靜,透著幾分厚重。
“真是奢侈,竟然全部用的是花梨木。”竇昭聽見走在身邊的竇德昌小聲嘀咕著,她不由抿嘴一笑,多看了兩眼。
搬箱籠的健仆年長的不過二十七、八,年輕的十八、九歲,神色肅穆,動作敏捷,偌大的箱籠抬在手上,臉不紅氣不喘,一看就是習過武的。
在外行走,身邊帶著習過武的隨從,這在大戶人家并不稀罕,可像眼前這樣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衣飾打扮都一模一樣的,卻很少見。
的確很奢侈!
他難道不怕有人打劫嗎?
竇昭笑著,和竇德昌、鄔善繞過花廳,去了六伯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