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兒子從小就喜歡往竇昭跟前湊,卻直到得了案首才跟她說這事,堅韌隱忍都是為了這一天,他這是鐵了心要娶竇昭啊!又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不由得就長長地嘆了口氣。
竇昭自然不知道鄔善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到家中,洗去身上的塵埃,她去給祖母問安。
祖母早讓人做了綠豆湯用水桶浸在井里,忙吩咐紅姑給竇昭盛一碗,并道:“那寒冰太冷了,吃多了不好,還是用井水浸過的溫和些。”然后坐在竇昭的身后幫她打著扇,問她,“鄔家的七小姐也去了,你們有沒有一起下雙陸?”
竇昭知道祖母的心意,可她已立志不嫁人。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想祖母傷心,因而笑道:“我們玩不到一塊去。她和儀姐兒更對脾氣些。”
祖母“唉”了一聲,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竇昭腦海里浮現出鄔善的面孔。
她搖了搖頭,浮光掠影很快散去。
竇昭躺在散發著青竹芳香的涼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暗涌
竇昭上課去了,祖母笑著把紀氏迎進了屋。
紀氏讓紅姑給她找幾盆適合擺放在廳堂和客房的花草:“也不拘名貴品種與否,好看就行!”
紅姑笑著應是。
紀氏把祖母拉到了后院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下。
“我是來找您的。”她把鄔太太來找她的事告訴了祖母,“……鄔家人口簡單,小有恒產,鄔大人和鄔太太也都是實在人,最難得是的鄔善對壽姑用心良苦,這么多年來始終如一。鄔太太又親自來問,頗有誠意,我覺得這門親事不錯。若是您也覺得好,我尋思著要不要請壽姑的舅母回來看看人,到時候也好把婚事定下來。”
祖母在知道了紀氏的來意時已經笑得兩眼瞇成了一道縫,此時紀氏問起,她連連點頭:“自然是要請壽姑的舅母回來看看孩子,她舅母是有眼光的人,看人不會有錯的。”又道,“鄔善這孩子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壽姑若是嫁了他,不會吃虧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紀氏笑道,“不過,您暫時可別跟壽姑說,還不知道壽姑的舅舅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我知道,我知道。”祖母笑瞇瞇地道,正好看見紅姑指使著幾個粗使婆子搬了幾盆花進來,忙道,“要是別人問起,我就說你是來搬花草的。”
紀氏笑道:“您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竇昭最信任祖母,自然不會在祖母身邊安插什么人,聽說紀氏來搬了幾盆花樹,還傻傻地問:“夠不夠,若是不夠,讓他們再來搬就是了。”
鄔善卻是時刻關注著母親,知道玉二奶奶去了二太夫人那里,他欣喜若狂。母親一回到客房,他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捶腿又是打扇地奉承著鄔太太,惹得鄔雅在一旁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哥哥又想向娘親討什么?娘親,您不能太偏心了。哥哥有的,我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