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默然。
有小丫鬟稟道:“六爺回來了!”
紀氏朝王嬤嬤使了個眼色:“千萬不要在六爺面前透了口風,讓他高高興興地去鄉試了再說。”
“老奴省得。”王嬤嬤沉聲道,跟著紀氏出了門。
內室悄無聲息,安寧靜謐。
月光照在竇昭的臉上,眼角的水珠如滾落在曇花花瓣上的夜露,晶瑩剔透,如夢似幻。
紀氏
竇昭托腮趴在窗臺上,看著天空一點點地泛白。
進來服侍紀氏起床的丫鬟們嚇了一大跳,低聲驚呼道:“四小姐,您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紀氏被驚醒,忙撩了素色白紗帳子:“壽姑,你醒了怎么也不叫醒六伯母?”說著,她忍不住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昨天晚上,她和竇世橫說了大半夜的話,確定了王行宜的擢升。
正酣睡的竇世橫也被驚醒了,睡眼惺忪地道:“昨天晚上是誰值夜啊?怎么壽姑醒了也沒人知道?”然后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還好壽姑聽話,這要是跑到哪里去了,我們可怎么向七弟交待啊!”他數落著紀氏。
值夜的是那個杏眼桃腮的丫鬟,名叫采藍,是六伯母身邊的大丫鬟。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覺醒來,原本和她一起睡在碧紗櫥的竇昭就不見了蹤影。
“是奴婢當值。”她戰戰兢兢地立在紀氏的床頭,“奴婢睡糊涂了,沒有發現四小姐醒了。”
六伯父歇在六伯母屋里時她能在夜里當值,多半是六伯父的通房丫鬟。
竇昭思忖著,笑嘻嘻地道:“我悄悄下了床,采藍姐姐不知道。”
采藍如釋重負,望著竇昭的目光比昨天柔和了不少。
紀氏訓斥了采藍幾句,讓她下去歇了。
丫鬟們進來服侍紀氏、竇世橫和竇昭洗漱。
紀氏就道:“要不這幾天你睡書房吧?晚上我也好安排壽姑的丫鬟當值。”
六伯父有些不悅,道:“我后天就啟程了。”
紀氏臉色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