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韶享受著妥娘的關心,笑得十分歡暢。
她看見俞嬤嬤急匆匆地從母親的屋子里跑了出來,站在屋檐的臺階上喊了一聲,原本不見蹤影的丫鬟、媳婦子潮水般涌了過去又四面逃散,場面顯得有些紛亂。
出了什么事?
當秋千再次蕩起來的時候,竇昭伸了脖子朝正院望去。
小丫鬟們依舊凌亂無章,俞嬤嬤卻不見了蹤影。
竇昭心生疑惑,吩咐父親:“停下來,停下來。”
父親拽往了秋千,笑道:“原來我們的壽姑是個膽小鬼。”
竇昭不和他申辯,只是腳剛落地,俞嬤嬤就臉色蒼白地喘著氣跑了過來。
“七爺,”她含著淚,眼睛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七奶奶她,七奶奶她……自縊了!”
“你說什么?”父親睜大了眼睛,笑容僵在他的臉上,“你說誰?誰自縊了!”
“七奶奶,七奶奶……”俞嬤嬤哭著,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七奶奶自縊了……”
竇世英茫然四顧。
看見了像被施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邊的女兒,這才有一點點的真實感。
“怎么會……剛才還好好的……”他喃喃地道,高大的身子驟然間很矮了幾分,面如金紙,嘴唇發白,顫抖不停。
竇昭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腦海中如萬馬奔騰,隆隆響個不停。
母親為什么還要死呢?
王映雪不是成了小妾嗎?
就算她生了兒子,也是庶長子……
母親為什么還要死呢?
那她回來的意義又在哪里呢?
竇昭倔強地抿著嘴唇,小小的手緊緊攥成了拳。
春日的陽光和煦而溫暖,靜靜地照在一大一小兩個泥塑般的人兒身上,只有那秋千,依舊晃動不止,引來數只彩蝶圍著它翩翩起舞,一競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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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穿著粗麻孝袍,表情呆滯地跪在靈前,隨著唱喝聲木然地磕頭回禮。
母親是自縊身亡的,算不得福壽全歸,又有長輩在堂,最多只能做五七三十五天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