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微微地笑。
妥娘認死理。
她嫁去濟寧侯府的時候,前程未明,沒敢把妥娘帶過去,等她在濟寧侯府站穩了腳想接妥娘過去的時候,妥娘卻病逝了。
想到這里,她眼眶微紅,輕輕地握了妥娘的手。
妥娘嚴肅地望著她,鄭重地道:“四小姐,您放心,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的。”說得其他人好像都是壞蛋似的,屋里的人臉色俱是一黑,看妥娘的目光就有些不善,妥娘卻毫無所覺,正色地守在她的身邊,不為所動。
雙枝只好悻悻然地吩咐丫鬟去漿洗房報信,把妥娘歇息的地方收拾出來。
大家分頭行事,沒有誰再和妥娘搭訕。
竇昭和妥娘則大眼瞪小眼地待在內室。
不一會,香草跑了進來:“四小姐,七奶奶和俞嬤嬤他們回來了!”
卻沒提父親。
竇昭心中一沉,問:“父親?”
香草抹了抹額頭的汗,道:“七爺、老太爺、三爺和三太太還在鶴壽堂。”
是在商量納妾的事?還是在商量怎么讓母親松口?
竇昭有些著急,在妥娘的幫助下下了炕,撒腿就朝外跑。
妥娘和香草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
沉著臉的母親由俞嬤嬤攙扶著,面無表情走了進來。
“娘親,娘親!”竇昭撲了過去。
母親面色微霽,彎腰抱起了竇昭,親了親她的小臉,然后把她交給了身后的含笑:“陪著四小姐玩翻繩去。”
含笑忙抱過了竇昭。竇昭卻拉著母親的衣襟不放。
母親驟然間變很不耐煩:“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娘還有事,你和含笑玩。”說著,抬眼看見了妥娘和香草,抬手指了兩人,“要不,和她們兩個玩去。”
竇昭知道母親現在沒有心情哄她,乖乖地由含笑抱著,等母親和俞嬤嬤進了內室,她從含笑的懷里溜下來,往內室跑去。
值守的丫鬟不敢攔她。
她順順當當地進了內室。
母親正伏在炕桌上哭:“……你都看見了,人還沒有進門,他就這樣護著,生怕那人受了一點點的委屈。我還能說什么。我就順了他的意,讓那個女人進門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有什么本領,使得什么手段,怎么就把他迷得父母妻兒、名譽氣節全都不要了!”
俞嬤嬤目光微閃,低聲道:“七爺納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您看,是不是派個人跟舅爺說一聲……”
“不行!”沒等俞嬤嬤的話說完,母親猛地抬頭,急急地道,“哥哥開年就要進京參加春闈了,此刻正閉門讀書。若是知道我嫁過來不過三年萬元就要納妾,以哥哥的脾氣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能為了我的事,把哥哥的前程耽擱了。”又反復地叮囑俞嬤嬤,“你是服侍我母親的人,若是其他的事,你背著我干了什么我也不會和你計較,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件事卻非同小可。我們趙家已經有四十年沒有出過進士了。若是因你之故惹出什么事端,你就是陷我于不義,讓我做趙家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