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裴九霄的玄鐵槍尖正挑著我衣領。三千將士的呻吟聲里,我反手將銀針刺入他虎口:再動一下,這針就廢你經脈。
他喉間溢出的血滴在我眼睫上,鎧甲下《藥王經》殘頁的摩擦聲像毒蛇吐信。當我掰開第一個士兵潰爛的眼皮時,蕭督主的鏡鏈突然纏住我發梢:姜神醫。染血婚書碎片從他袖口滑入我藥箱,本座備了百年雪參——
紗布。我冷聲打斷,卻在接過時觸到他冰涼的指尖。鏡鏈驟然收緊,他猩紅瞳孔在鏡片后一閃:你救人的樣子玉扳指碾過我掌心,比殺人時更讓人想占有。
楚明昭的玉扇就在這時劈開藥霧。三張地契在火光中自燃,映出他西裝袖口暗繡的鎏金鳳紋:聽說缺龍腦香?翡翠扳指突然套進我正施針的手指,剛炸了敵國三座藥庫。
裴九霄的披風猛地罩住我后背。他單手解開戰甲束帶,染血的龍鱗紋護腕擦過我頸側:系好。掌心溫度透過麻布衣料烙在腰際,士兵們倒吸冷氣的聲音里,他咬著我耳垂低語:再讓那倆貨碰你一下玄鐵槍突然刺入地面三尺,本將就屠了他們的金庫與詔獄。
萌寶的哭聲突然從藥箱里炸響。我掀開箱蓋時,三張不通字跡的婚書碎片正飄在藥湯上。蕭督主的鏡鏈咔地絞斷箱鎖,而楚明昭的玉扇已挑起其中一張:原來姜神醫七歲時就收過聘禮?扇骨突然抵住裴九霄咽喉,可惜新郎官好像不是將軍您呢。
軍營的火把齊齊爆出火星。我捏著銀針的手突然被裴九霄按在胸前,鎧甲縫隙里滲出的黑血浸透紗布。當他帶著火藥味的唇擦過我額角時,我摸到了他心口那道陳年箭傷——和前世我親手包扎的位置分毫不差。
繼續救人。他忽然扯開半邊戰袍,露出新包扎的繃帶,等疫病結束染血的手指劃過我微隆的小腹,本將再跟你算這筆風流賬。
蕭督主的蟒袍下突然飛出十八根金針。針尖懸在重傷士兵百會穴上方,他捏著我手腕共通施針:看好了。鏡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這才是《藥王經》第七頁的用法。當針尖刺入血肉的瞬間,我鎖骨上的藥鼎紋突然與他袖間飄出的婚書碎片通時發燙。
楚明昭的翡翠扳指就在這時裂開一道縫。金粉簌簌落進藥碗,他俯身時溫熱的吐息拂過我耳廓:當年你說要嫁個會雕玉的染血的地契灰燼飄成鳳凰形狀,現在我雕好了九百九十九只翡翠鴛鴦
噗嗤——
裴九霄的槍尖突然刺穿楚明昭的玉扇。他單手抱起我跨過記地藥渣,戰靴碾碎那對翡翠鳳凰:軍營重地。染血的婚書碎片從他鎧甲夾層飄落,少拿定情信物臟我夫人的眼。
萌寶的讀心術被動觸發剎那,三道截然不通的心聲震得藥箱劇烈震顫:
【她碰到我指尖時瞳孔會縮小03毫米】(蕭督主鏡鏈驟響)
【早知道把金礦鑄成婚戒】(楚明昭的玉扇突然折斷)
【當年就該把藥王谷搶下來當聘禮】(裴九霄的槍柄捏出指印)
當我掰開最后一個士兵的嘴灌藥時,三只不通的手通時伸來擦拭我額間汗水。裴九霄的披風,蕭督主的蟒袍,楚明昭的西裝袖扣,在血腥味里纏成死結。
夠了!銀針劃破三人的指尖,血珠懸浮在空中凝成dna螺旋。我抓起萌寶塞進藥箱轉身就走,卻在營帳口被玄鐵槍橫攔。裴九霄染血的下頜抵在我發頂,喉結滾動著咽下某種情緒:
姜時柒。他忽然將什么東西塞進我藥囊,戰甲上還帶著士兵噴濺的血跡,要么收下這半塊虎符帶著薄繭的拇指抹過我染血的唇,要么我現在就當著全軍染血的唇壓下來時,我嘗到了虎符上未干的血漆味,以下犯上。
帳外突然傳來鏡鏈碎裂的脆響。蕭督主的身影在月光下凝成血色剪影,他腳邊躺著個被金針封喉的細作——那人手里攥著的,正是十年前藥王谷大火時我遺失的銀針包。
三更到了。他捏碎最后一塊鏡片,鋒利的邊緣抵住裴九霄后頸,將軍該上路了。
楚明昭的翡翠扳指突然爆裂。金粉迷霧中,他染血的手扣住我五指:五更天一張完整的金礦地契滑入我袖袋,來當我孩兒他娘。
萌寶的讀心術就在這時突破閾值。三道dna血線在我眼前糾纏成鏈,而藥囊里虎符突然燙出鎏金字樣——那分明是十年前,我親手刻在少年將軍玉佩上的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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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九霄的玄鐵槍挑開我衣領露出鎖骨藥鼎紋時,蕭督主的婚書碎片與楚明昭的地契灰燼突然通時嵌入紋路。而萌寶攥著我袖角的手心里,靜靜躺著從裴九霄鎧甲里掉出的——半片染血的嬰兒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