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下子就變了臉:“妹子,這些年,咱娘那里嫂子可一點也沒攀過你,只今年家里艱難,才想著讓你置辦一回,你這推三阻四的,是不給我臉呢,還是不給咱娘臉?”
談芳韻回娘家,何氏從來都是好好招待,別說對她說一句狠話了,談芳韻要是臉上沒有笑模樣,她都要陪著小心。
這猛的說話不講究起來,談芳韻就有些惱了:“嫂子你怎么這么說話,我只是說今年先做衣服,明年再給娘置辦一對手鐲,怎么到你嘴里,就變得給臉不給臉了!”
何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先不說你出嫁的時候帶的那些東西還有壓箱底的銀子,只說你陪嫁的十畝良田,你也沒租出去,只交那一成的稅,每年怎么著也得有十來兩的收益吧!給娘做一身衣服再置辦一對鐲子,能用三兩銀子就頂天了,你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談芳韻被何氏問的硬氣不起來,又怕讓人聽到,壓低了聲音,說:“嫂子你先別急,我沒說不給娘置辦。”
何氏:“那你什么時候置辦?”
談芳韻還是說:“今年先做衣服,明年置辦首飾。”
何氏徹底沒了好臉色,大聲道:“說了半天,你還是舍不得啊,明年,明年我用得著你!”
談芳韻趕緊拉著她勸:“嫂子你小聲一點吧。”
何氏一下子掙開,繼續(xù)吵嚷:“你原來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啊,那你倒是給置辦啊!”
談芳韻急的都快哭了,何氏卻不管,繼續(xù)吵嚷。
她那么大聲的吵,李家人怎么會聽不到呢,談芳韻的婆婆劉氏,怕外人聽到了,趕緊過來勸。
何氏等的就是她,拉著她就說了要談芳韻給婆婆做衣服置辦鐲子的事,然后又說:“她就那么看中錢,愣是舍不得!”
劉氏當(dāng)然知道談芳韻不是舍不得錢,不管是兒子出門做工的收益,還是談芳韻的陪嫁良田的收益,都在自己手里,還有她壓箱底的銀子,這些年也讓自己想辦法慢慢的讓她掏出來了,現(xiàn)在談芳韻手里是真沒錢。
何氏對劉氏說完,繼續(xù)對著談芳韻說她看錢重。
劉氏擔(dān)心別人聽到,趕緊勸道:“她舅娘,你先別急,我說說芳韻。”
到了這一步,何氏就準(zhǔn)備把不買鐲子的條件說出來,以免她們答應(yīng)了,招弟的事不好說。
只是還沒等她說,劉氏接下來的話,真是讓她開了眼界了。
劉氏對談芳韻說:“當(dāng)時你把銀子都存到銀號里,我說你手底下留一些,你非得說用不著,現(xiàn)在怎么辦!”
劉氏攢的銀子,都是留著給小兒子跑關(guān)系用的,不可能再拿出來給談芳韻,所以就想出了這個借口。
談芳韻原本還想著,自己陪嫁的良田收益都是婆婆收著的,嫂子鬧著要自己給母親置辦收拾,婆婆過來會讓自己應(yīng)下來的,沒想到她竟然這么說!
談芳韻咽下心里的苦澀,對何氏說:“我在銀號存的都是整年的,一時半會拿不出來,這才說明年再給咱娘置辦鐲子。”
何氏算是見識到了劉氏的無恥,還有談芳韻的無用,娘家嫂子都在這里了,她愣是不敢說出婆家霸占了她的嫁妝的事。
劉氏既然想出了借口,何氏也不再擔(dān)心,一點也不留面子的說:“以前總聽咱娘說,你最是大方,沒想到出嫁這些年,竟然變的那么小氣,也不知道是咱娘騙我,還是家風(fēng)的問題。”
何氏這番指桑罵槐,讓劉氏老臉一紅,想說點什么吧,又確實沒理,只能干聽著。
何氏又撿著難聽的說了幾句,這才換了要求:“攤上你這樣看錢的閨女,咱娘注定是享不了你的福了,鐲子不用你買了,衣服也不用你做了,以后這些東西都不用你置辦了,你就讓招弟跟我走吧,讓她替你在咱娘面前盡孝去。”
談芳韻覺得,閨女在外婆家小住,和因為自己舍不得給親娘置辦鐲子,閨女替自己去盡孝,待遇是不一樣的,心里就有些不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