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二樓,樓梯口有一個小廳,然后就是一通到底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個個的包間。
談曉蘭決定吧臨街的那面隔間都拆除了,保留背面的隔間,方便客戶會友和休息。
大致的空間安排就是這樣,舶來品店和繡莊不同,裝修必須要處處精細,好在這是自己的房子,裝修時間過長也耽擱的起。
談曉蘭把裝修交給肖管事,讓他慢慢扣細節。
從門店里出來時辰還早,談曉蘭沒有回家,又去了店里。
最近幾天談曉蘭就已經開始對繡莊放手,哪怕她在店里,有客戶過來,也都是王氏招呼,高昌茂做后勤的時候比較多。
到了店里,挨著門口的休息室,繡娘正帶著三花給客戶量尺寸,柜臺那邊王氏給另外兩個客戶介紹布料,工作區招弟和二紅在做針線。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井然有序。
談曉蘭也不打攪他們,直接去了繡品展示區,麥冬沏了茶過來,談曉蘭就坐在這邊品茶。
王氏忙完,過來笑道:“姑娘這次進的款式好看,今天來的顧客選的都是新品。”
談曉蘭給王氏倒了茶,示意她坐下,才道:“秋季都過了一半了,還能來買布料的都是不差錢的,他們當然是什么時興買什么了。”
王氏挨著談曉蘭坐下,感嘆道:“以前我們當家的身體好的時候,也從沒有季節都過一半了,再置辦衣服的時候!所以咱們剛開業的時候,我是真擔心到這個時候店里沒生意。”
談曉蘭卻很是想的開:“生意么,有忙的時候就有淡的時候,該忙的時候忙,該歇著的時候歇著,在店鋪里風不吹日不曬的,比咱們做咨客的時候可強多了。”
王氏一下子就笑了:“還是姑娘豁達,當初家里的日子眼看著過不下去了,跟著姑娘做咨客,當時我那個滿足啊!現在的日子比做咨客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卻是不知足了!”
談曉蘭放下茶杯,道:“姐姐擔心店里的生意可不是不知足,是有事業心。”
王氏不好意思的把鬢角的碎發捋到耳后:“姑娘就會夸人,我哪有什么事業心。”
她這么說談曉蘭也不和她爭論,有沒有事業心不是嘴上說的,繡莊開業之前,王氏和以前還沒有太大的區別,自從開業以后,店里的事無論是不是她管著的,她都操著心,現在還沒有變天,她已經開始催著自己去染房里看冬款布料了。
脫離了家庭瑣事的女性,在做事上面,有著讓人想不到的驚喜。
王氏不好意思繼續這個話題,就說高昌茂的去向:“咱們租的那個院子之前的租客已經搬走了,高大伯去收拾院子去了。”
談曉蘭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問她:“高大伯不在,來店里的顧客沒有找事的吧?”
王氏就笑,然后壓低了聲音,說:“姑娘選拿針都不會的二紅做學徒,我當時還攔著,現在再看,姑娘選二紅,真的再對不過了!”
談曉蘭當時在附近招學徒,三花做針線活有基礎,人又活泛,選上她王氏覺得合適。
但是二紅卻不行,雖然只比三花小一歲,那是既沒有眼色,針線上面更是一點基礎也沒有。
王氏當初反對,談曉蘭說只沖著她父親是里正,還有八個兄弟,哪怕白養她幾年都合適。
現在事實向王氏證明,招聘二紅做學徒,比招個手藝好的繡娘對繡莊的用處都大。
新招的兩個學徒,周圍的人大部分都認識她們,三花機靈會說話,但是附近的人都喜歡和二紅打招呼,說話的時候還都處處捧著她,然后買了布料還會對王氏說:“孩子在咱們店里,就不會有那不長眼的敢過來搗亂!若真有那不知道深淺的混蛋,只要在門口喊一嗓子,咱們的人都能過來。”
所以宜家繡莊因為東西實惠,又有三花和二紅的人情牽扯,現在已經在這一片穩穩的站住了腳跟。
王氏夸自己招二紅招的對,談曉蘭只笑了笑,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