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也穩住了心神,先對談曉蘭道:“蘭兒身子剛好,明天就帶著興健在家吧,我帶著他們去李家村說理去。”
談曉蘭卻不同意:“我覺得咱們全家都應該去,興健雖小,也是咱們家的男丁,咱們要讓李家村的人看清楚了,我爹爹暫時沒有音信,并不代表姑姑娘家沒人!您也不用擔心我,姑姑那妯娌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姥爺還好好的呢,只要我不先動手,她就沒有那個動我的膽量。”
談曉蘭的姥爺有著秀才功名,這些年雖然沒再考,幾十年的秀才卻不是白做的,封建社會的秀才可不像現代人想的那么簡單,不管是鎮上還是縣里的關系多的是。
姑父堂兄弟家就算現在欺負他家,也只有婦女出面,一是不敢保證父親真的就回不來了,二就是自家外公還在,若是他們家男人也參與了,外公那里自是能插手的,他們避著外公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主動招惹自己呢!
談曉蘭這樣說,蕭氏還真的覺得一塊去也行。
然后談曉蘭就把剛才心里已經想到的計劃,對大家說了一遍。
她自小就被父親重視,在家里一直都有一定的話語權,現在祖母和母親只說去出氣,具體怎么做,卻沒個章程。
談曉蘭說了自己的想法,兩個人也覺得她的想法可行,下面的弟弟妹妹更是她們怎么說,就怎么辦。
見大家都沒異議,談曉蘭又對他們各自交待一番,擔心自己有想不到了,又讓大家把想到可能發生的事都說一下,全家再一起想對策。
等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也都想好了,談曉蘭就讓大弟弟談興強去村長家借牛車,順便讓村長的孫子明日幫著給先生請假。
……
第二日天不亮,一家人就收拾好出發了,到了李家村,正是家家戶戶出門勞作的時候。
十二歲的談興強坐在前面趕牛車,他旁邊坐著十歲的談家老二談興壯,兩人都穿著八成新的青色學子長衫,雖然年少,卻身姿挺拔氣質斐然,絕非一般的鄉村少年所能比的。
牛車上坐了談曉蘭她們四位女眷,還有家里最小的男孩談興健。
李家村,談興強兄弟幾個是常來的,自然就有人認出了他們,聯想到前日談芳韻被她堂妯娌打了的事情,村里人就知道今天又有熱鬧看了。
談曉蘭一家人神情肅穆的坐在牛車上,一路到了談芳韻家。
早有好事的提前跑過來報信了,當神情憔悴的談芳韻看到牛車上的家人時,感覺昨日已經哭干的眼淚,又從眼角流了下來。
蕭氏從牛車上下來,看著眼睛紅腫神情憔悴不堪的閨女,又疼又氣的在她胳膊上拍打了一下,然后哭喊道:“你這是想氣死我呀,出了事也不給家里去個信,你若是有個好歹的,讓我可怎活呀!”
談芳韻聽著母親的哭問,終于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談曉蘭幾個就在一旁勸。
家門口原本就圍著看熱鬧的人,現在她們倆的哭聲又吸引了一圈人。
談興強見人圍的差不多了,就走到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面前,拱手問:“大伯,我們昨晚才聽說姑姑家與別人家生了爭執,聽說族里給定了個婦女斗氣的結果,不知是不是真的?”
壯漢雖然也覺得談芳韻的堂妯娌家不占理,卻不會在外人面前拆自家的臺,只說:“確實是你姑姑與她堂嫂張氏之間發生了點小摩擦,兩家之間沒動手,族里這才定了個婦女斗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