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曉蘭在盼弟屋里又待了好大一會,在堂屋里商議對策的談芳韻才出了屋。
正好談思立也回來了,談曉蘭剛從屋里出來,就聽到姑姑對爹爹說:“哥,我有話要和你說。”
談思立就隨著她去了屋里。
談曉蘭不好奇姑姑和婆家人是怎么商議的,但是現在挺好奇她怎么和爹爹說銀錢的事。
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盼弟去廚房幫著妹妹和她伯娘做飯去了,姑姑的公婆在堂屋里沒出來,院子里除了自家姐妹,暫時沒別人。
談曉蘭對妹妹沖著姑姑的房門處使了個顏色,小菊捂住嘴,輕聲的說了句:“這樣不好吧?”
談曉蘭無聲的說了個:“傻”
然后非常自然的走到姑姑房門口的棗樹下面的石凳上坐下,拿出一個繡著花朵和蝴蝶的帕子,做出一副研究繡工的樣子。
談曉菊心說:“還可以這樣!”
然后自己也走過去,擠在姐姐身邊,和她一起‘研究’帕子上的繡工。
屋里,談芳韻對兄長說:“我在錢莊里存了十兩銀子,等你走到時候,過來拿吧。”
談思立聽完,輕笑著搖頭,看向妹妹,問她:“十畝良田,你自己耕種,沒有佃給別人,只需要交一成的稅收,一年收成再差,也能有五兩銀子的收益,怎么十幾年過去了,你卻只存了十兩銀子?”
談芳韻不敢和兄長對視,垂著眼,說:“我,我平時花用的多了點,所以沒存下那么多。”
談思立:“這么說,這些年你和孩子們花用的,都是你的嫁妝?”
談芳韻想說不是,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和孩子花用了,又是誰花用了呢?
說不出反對的話,談芳韻只能沉默以對。
談思立笑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的看著對面低著頭的妹妹,道:“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需要你做,你自己和孩子的花用還得從自己的嫁妝里出,這就是你要的有男子漢氣概的丈夫帶給你的生活?”
談思立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捅在談芳韻心上,她死死的咬著唇,繼續不發一言。
她要認個錯,說句軟話,談思立就不再說什么了,可是她這一副死擰的樣子,讓談思立心里更氣了。
繼續道:“一個人能提供的安全感,不是他有多少力氣決定的,是他有沒有那個保護你的心決定的。
你選的李大生倒是有力氣,你的生活也沒見比別人安全多少,就像去年你和別人發生爭執的時候,他用他的力氣保護你了么?”
談芳韻嘴里出現了鐵銹味,手心也被指甲刺的生痛,但這些都不敵心里的痛。
談思立見她還是咬著牙不出聲,放重了聲音,道:“談芳韻,抬起你的頭看著我!”
談芳韻卻依然咬著一口氣不抬頭。
若是別的人,談思立早就扭頭走了,哪里還會在這里和她廢口舌,但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妹妹,哪怕看到她就來氣,卻不能一走了之。
“你要是能拿出一半和我嘔氣的本事,也不至于把日子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談芳韻依然什么也不說。
談思立見她還是和當年一樣油鹽不進,心里嘆了口氣,決定放過自己,不再試圖掰正她的擰勁。
最后通知她:“以后你的嫁妝良田也別自己耕種了,這兩天我會找人給你租給別人種,收租也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拜托李家的族長收取每年的租子,留下你和幾個孩子的花用,剩下的我會看著合適的生意投進去,所以以后在李家,你也不要再下地了,能免得母親想起來就痛哭一場,就當是你孝敬她了。”
說完也不再等她說話,就直接從屋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