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幾個半大的孩子跑進(jìn)來,手里攥著剛摘的野草,葉片上還沾著雨水。
她教孩子們辨認(rèn)藥草,孩子們睜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她又指了指藥柜上曬干的藥草,示意他們?nèi)フJ(rèn)。
正教著,門簾忽然被掀開,她警惕地看向門外。
一個青衫男子踉蹌著跌進(jìn)門,臉色蒼白如紙。
他胸口洇開一片暗紅,血順著指尖滴落,在腳下聚成了一條血河。
還未開口,這人便直直倒了下去。
云塵一怔,隨即快步上前,蹲下身探他的脈搏。
指尖下的跳動微弱而紊亂,他的呼吸也越發(fā)急促,唇色泛青,顯然是受了重傷。
她抿了抿唇,利落地撕開他的衣襟。
傷口猙獰,像是被利刃所傷,還泛著不正常的黑紫色——
看來傷他的那樣?xùn)|西,是有毒的。
她沒有猶豫,轉(zhuǎn)身從藥柜上取下銀針和藥粉,又煮了一鍋清水。
將帕子浸濕,一點點擦去他傷口周圍的血污。
銀針在火上烤過,刺入穴道時,青衫男子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卻沒有醒來。
藥粉灑在傷口上,他的肌肉猛地繃緊,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云塵按住他的肩膀,動作未停。
窗外雨聲淅瀝,醫(yī)館內(nèi)只剩下火焰噼啪的輕響和男子沉重的呼吸。
處理完傷口,云塵已是滿頭大汗。
她洗凈手,又熬了一碗藥,扶起男子的頭,一點點喂進(jìn)去。
他的唇緊抿,藥汁從嘴角溢出,她只好用帕子擦去,耐心地繼續(xù)喂。
直到碗底見空,她才松了口氣,將他放平,又替他蓋好薄被。
男子的面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劍眉星目,輪廓分明,即便昏迷中也透著一股凌厲。
云塵盯著他看了片刻,心里忽然泛起一絲異樣,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轉(zhuǎn)身去收拾染血的布條和銀針。
雨還在下,醫(yī)館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
男子靜靜地躺著,呼吸漸漸平穩(wěn)。
在云塵沒看到的地方,他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