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讓李媽媽將對牌取來遞給容華,“亦雙在原來的住處好好的,怎么一搬到新院子就有這事,我看八成是院子與她不合,你取了對牌找時間讓管事的去你屋里回話,干脆將院子改了,或是改成花房,或是植些花草蓋個亭子,或是用做什么院子,都不拘的,你來安排,不用怕花錢。”
容華應了,看看李媽媽手里的對牌,伸手接過來,這是她
共度風雨(上)
薛三太太一開始聽說是容華在處理亦雙屋里走水的事,她就知道容華畢竟是年紀小的,做事定有不妥當的地方,說不定老夫人不滿意就會叫來冷的熱的說一通,大房這個虧是吃定了,剛覺得這火勢來得好,沒想到老夫人會大方地將手腕上的佛珠送給了薛亦雙,心里頓時覺得有些不快。回到房里,邢長遠家的又說起薛亦雙屋子里的事,容華將薛亦雙屋子里的丫鬟都鎖了,說要追究罪責。
經邢長遠家的一提醒,她這才記起來薛亦雙屋子里有個大丫鬟是邢長遠家的領進府的。這個家里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大意了,否則難免火就要燒到她身上。想到這一層,三太太才忙往老夫人院子里來。
不承想會在老夫人這里遇到容華。
薛三太太進了內室,大家見了禮,老夫人笑著讓三太太坐下,容華也坐下來接著喝茶。
老夫人叫雪玉拿茶來,又道:“這是內務府里送來的茶,你嘗嘗怎么樣?”
薛三太太看到雪玉手上那紅木鏤空花紋的茶葉罐上明黃色的紙條,不禁眼熱起來。
雪玉小心地倒出些茶葉在那青瓷的蓋碗里,又將茶碗拿下去用滾燙的熱水沏了,最后端給了三太太。
三太太揭開茶蓋聞一聞,“這是貢茶,自然是不一般了,聞著就有一股清香。”
老夫人聽了玩笑道:“這府里沒有人比你更識得的了。”
三太太連忙謙虛,“是在老夫人屋子里見得多了。”幾個人就著這個話題說了些話。
三太太這才提起薛亦雙屋子里的事,“身邊的人也太疏忽起來,既然是要燒字帖兒就應該將窗子關好才是,還要去管什么野貓,屋子里也不留旁人,讓亦雙一個人在屋子里,別說是亦雙,就是我見了火星也要慌了神,多虧是頭發,倒是能生的,若是別的有失可怎么得了。”府里人都說,薛亦雙在屋里寫東西,不巧被野貓竄進來這才寫壞了字帖,所以才想起來讓丫鬟端火盆來將沒用的帖子都燒了,燒到半截又聽見貓聲,丫鬟們尋出去,結果屋子里伺候的人才少了,火燒將起來,也就沒來得及撲滅。
老夫人道:“誰說不是。”
三太太道:“之前這只貓還冷不防嚇過潤哥一跳,卻找也沒找到,畢竟是四條腿的chusheng,要捉它也不容易。”
話正說到這里。
又聽香玉在外面道:“二太太來了。”
容華坐在一旁不免笑,三太太好不容易將話題從貓兒身上引到丫鬟身上,卻沒承想二太太倒來了。這下子可都是來聚齊了。
薛二太太進了屋,不像三太太一樣不咸不淡地說話,而是一陣的熱鬧,“總算是有驚無險,我剛才又去給亦雙送了些安神的香去,亦雙已經睡著了。”說到這里刻意地去看一眼容華。
薛二太太也是少有這樣暗示的眼神,二太太的目光向來都是圍著老夫人轉,容華在場的時候也是被忽略在一旁,今天怎么倒受了這種禮遇,容華靜聽著二太太的下文。
“要我說,這次的事,屋里的丫鬟誰也逃不了干系,不管是家生的還是倒賣死契的,不如叫了牙婆子進府都領了出去。”
不管是家生的還是倒賣死契的。話說起來是這樣,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真正的意思刻意提醒她去想想這些丫鬟都是怎么進府的,要不然二太太也不會在說這句話之前看她一眼。
二太太的話鋒果然是直指三太太。
平日里二太太、三太太還算是同仇敵愾,真正遇到了事卻都不留余地互相指責,但求自己能脫了干系。
三太太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也慌忙開口,“二嫂說的對,既然出了這種事,該懲辦的就要懲辦,若是輕易饒了,難免養就輕佻的出來,將來說不定更要壞了大事。”
三太太說到這里,容華想起薛明靄屋里跳井的丫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