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擦擦眼淚,拉起兒子的手,“還在薛家,薛家讓人找了我過來。”
趙宣桓點(diǎn)點(diǎn)頭,“母親……接我……回府養(yǎng)傷。”
蔡夫人眼淚又涌出來,“我是這樣想,就怕你身子受不住,剛才武穆侯夫人也說了,讓你放心留在這邊,過幾日傷勢(shì)好一些了再回去也不遲。”
趙宣桓看著蔡夫人搖搖頭,“母親……糊涂……了,總是薛家的內(nèi)宅……留下……不好。”
蔡夫人提起袖子遮擋著哭道:“我何嘗不知道,只是你這傷眼見是挪不得的,萬一出了事我活不得不說,如何能向你父親交代。”
趙宣桓卻道:“薛家闔府女眷在此,我怎能逗留。”
如今薛家只有武穆侯夫人在,蔡夫人知道兒子是怕壞了武穆侯夫人的名聲。
趙宣桓臉上的表情舒展開,“母親……若是……為難,便在薛家外面……尋個(gè)屋子讓我養(yǎng)傷。”
蔡夫人見兒子心意已決也沒有法子再勸,只得道:“好,都依了你就是。再?zèng)]有像你這樣的,傷成這樣還一心為別人著想。”
容華在門外聽得趙宣桓的話,又想及昨晚趙宣桓露出的笑容,強(qiáng)壓住心底的酸澀,吩咐旁邊的錦秀,“去看看湯藥煎好了沒有?”若是蔡夫人讓人接了趙宣桓回去,總要再吃了藥才能走。
恰好婆子端藥來,只道:“剛剛煎好,奴婢這就送進(jìn)去了。”
簾子一掀,容華抬起頭望過去,只從縫隙里看到紫檀的雕梅花腳踏,再往上便沒了。趙宣桓?jìng)蛇@樣能不能好?只要出了這個(gè)府門就再也不是她能關(guān)切的了。她和趙宣桓這段往事昨晚已經(jīng)被好好收拾埋在了土里,隨著時(shí)間流逝就會(huì)變得無影無蹤。簾子在容華眼前緩緩落下,雖然只有幾步之遙,但是多年前她就失去了走到他身邊的理由。
蔡夫人將藥喂給趙宣桓吃了,這才從屋子里出來和容華商量離開的事,“宣桓醒過來了,我瞧著精神還好,就讓下人準(zhǔn)備好馬車將宣桓接回去,在這邊總是不方便。”
話到這里,她也不能開口挽留。
容華道:“我讓人準(zhǔn)備了許多藥材和丹丸,夫人回去一時(shí)也不一定能湊得全,不如就帶回去以備不時(shí)只需。”
蔡夫人點(diǎn)頭,“也好,我就替宣桓謝謝夫人了。”
容華搖搖頭,“夫人這樣說,我不知道要怎么才好。都是世子為了幫我們家才會(huì)受傷,萬無謝我們的道理。”
蔡夫人面色晦暗,只是傷心。
薛崇杰回來,蔡夫人這才收了淚,薛崇杰上前行禮又勸了蔡夫人一陣,蔡夫人只說趙宣桓要走,薛崇杰進(jìn)屋與趙宣桓說了話,已知無法挽回,只得吩咐人將府里老夫人專用的馬車拿出來用了,又準(zhǔn)備了木板鋪了厚厚的褥子來抬趙宣桓。
容華陪著蔡夫人到了垂花門,眼看著趙家人抬著趙宣桓漸行漸遠(yuǎn),直到一行人徹底消失在她視線里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府。
薛崇杰將趙宣桓一路送回義承侯府這才回來,進(jìn)了府還沒等喝上一口茶,下人急匆匆地來道:“二太太找到了。”
薛崇杰忙放下茶碗,“二太太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