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一直沉著臉,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更是話都不敢說一句,屋子里靜寂得落針可聞。
不一會兒春堯進來道:“二太太來了?!?/p>
薛明睿淡淡的吩咐,“少夫人身子還難受著,請二太太在外面聽消息?!?/p>
也就是說要二太太在外面等不準走。
現在天氣剛剛涼下來,外面屋子攏的火盆并不旺。
二太太到她房里來鬧,就是想要外面的人知曉,薛家長房和二房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樣一來,是不是也算合了二太太的心意,只是揣著忐忑的心情等在外面,一定不會好過。二太太用長輩的身份來壓她,也該盡盡長輩的責任。長輩之所以讓人尊敬,除了身份,還要像老夫人一樣和藹、慈祥,懂得關切小輩。二太太這個長輩,要做就得做得周全。
既然二太太已經在外面,薛明睿也該消消氣了,屋子里幾個小丫鬟已經被嚇得偷偷抹眼淚,容華軟軟的眼神去看薛明睿。
薛明睿深沉的目光終于略微柔和起來。
容華幾乎能聽到春堯、錦秀幾個長長地松了口氣。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容華起身靠在迎枕上,對面的矮桌上立著一面小巧的鏡子,從鏡子里容華看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著。這個屋里只有她不怕薛明睿冷著臉的模樣,可是她卻沒發覺,從何時起她不止是不怕,心中還有歡喜。
那種暖暖的愉悅,從她的心底一直傳到臉上,不知不覺地在他身邊露出笑容。大家都在擔心她,她卻在笑,容華想著臉頰陡然熱起來。
比起剛才緊迫的局面,現在屋子里有著清凈的安寧。
“樊老爺怎么樣了?”樊家和夏家的事才開始,樊家現在已經找上門來,又有了鎮國將軍夫人在旁邊佐證,薛明睿插手樊家的事,不過是因為樊家的托付,和整件事沒有其他的關聯。
她將樊大太太擋在門外,非要等到鎮國將軍夫人將樊大太太引進薛家,就是這個意思,這樣薛明睿插手才顯得更加順理成章。
薛明睿將容華抱進懷里,伸出手握住容華的指尖,點頭道:“我去的時候樊大人正準備喝毒酒,我已經將樊大人勸住了?!?/p>
當時的局勢一定非常緊迫。
她看似從容不迫地等周夫人帶樊大太太上門,其實心里也是十分著急,生怕會來不及,好在一切順利,容華將樊大太太攥著藥瓶的事說了,她真是沒想到,樊家人會有這樣的決心。
也唯有這個法子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眾王爭奪儲位,朝廷上結黨營私,為了儲位什么都可以被犧牲掉,何況一個小小的樊家。樊家除了用幾條命去爭取,沒有別的方法,想想都讓人覺得悲哀。
薛明睿道:“既然我幫了樊家的忙,一會兒就會有消息送進府里?!?/p>
容華點點頭,二太太也就不用再費心思讓人四處打聽,正好在這里聽個清清楚楚。
……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摔傷的地方越來越疼,身上也覺得越來越冷。
任媽媽向小丫鬟打聽完消息回來稟告二太太,“少夫人吃了藥還是覺得肚子疼?!?/p>
二太太頓時咬起牙來,既然吃了藥怎么還不見好轉?要么是容華太過嬌氣,要么是容華故意不松口,故意讓她在這里等。陶容華以為她就只能坐在這里任他們擺布?薛明睿畢竟只是個黃毛小子,就算生氣還能將她怎么樣。二太太冷笑一聲,她就是要進內室看一看,陶容華到底是不是在裝病。
二太太剛擺好一副擔憂的表情,正要起身,任媽媽靠上來道:“奴婢聽說樊家人的折子已經寫好了?!?/p>
二太太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