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道:“外面的事有我呢,你放心歇著,晚上若是冷了讓丫鬟拿暖爐上來,上好的銀霜炭已經準備好了。”說著去看青穹,“你們就陪著三奶奶,外面的暖炕和熏籠上都已經可以睡人。”
錢氏將屋里的事交代好,又讓人叫了會揉捏的婆子來。
那婆子不敢怠慢,上前去給任靜初揉捏起腿來。
一切安頓妥當,錢氏這才從任靜初院子里出來。沒有經歷過的是不會知道成親這一天到底有多累,看似沒有走多少路,可是一顆心從幾天前就繃得緊緊的,尤其是成親戴的彩冠雖然漂亮,但是沉重得讓人抬不起頭來,還有華美的嫁衣,一層層地穿上去,像是將心臟都束縛住了。脫下這些衣物和頭面,換上輕軟的衣衫,再用了溫水梳洗干凈,蓋了在娘家同樣熏香熏過的被褥,應該就會很快睡著。只要過了今晚,薛明靄的親事就算辦好了。
錢氏抬起頭看向頭頂的月亮,內院里就算交代得再妥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今晚的事勢必會有人知曉。
錢氏走出月亮門,管事的婆子來稟告:“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
錢氏點點頭忙去送賓客。
……
薛明靄成親當日出了這樣的事,不光是薛明靄和任靜初的名聲受損,這把火會一直順著風向燒上去,薛崇義、二太太不用說,她最后也難免擔上罪名。
這樣看來,薛家被牽連的人不少。
容華穿好衣服起身將外面的錦秀叫來,“紅玉跪了一天了,讓她起來吧。”紅英被老夫人帶走,紅玉就來她屋里求她救救紅英。
容華說完轉頭看薛明睿,“我還是去老夫人那里看看才能放心。”
薛明睿拿起外袍,“我跟你一起過去。”
容華微微一笑,“好。”
看到薛明睿和容華一起進了門,老夫人嘆口氣,“這么晚了還過來做什么?你們住在南院,外面又冷,受了風寒可怎么得了。”
容華微微一笑,“外面也不是很冷。”
錦秀從容華手里接下披風便退了下去。
容華搓搓手這才從李媽媽手里接過湯來服侍老夫人喝。
薛明睿坐下來道:“祖母覺得怎么樣?”
老夫人勉強提起精神,“我倒是沒什么,一會兒御醫來了再給調個方子便是,只是你二嬸的病恐怕不好說了。”
薛二太太這次氣得不輕。開始以為是薛崇義,沒想到薛明靄也向老夫人要起紅英來。丈夫和兒子同要一個丫頭,個中滋味只有二太太最清楚。
二太太防著她會壞了薛明靄的婚事,到頭來真正壞了事的卻是薛明靄自己。二太太將所有人都算計得清楚,沒想到最后還是這種結果。
開始她的確懷疑是薛明靄,后來是二老爺和老夫人要了紅英,她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想偷偷摸摸在二太太眼底下和二老爺懷了孩子恐是不容易。比起這個來薛明靄和下面的丫鬟有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既然有了一次、兩次就說明二太太對薛明靄看管得不嚴,紅英的事放在薛明靄身上更能講得通。
容華道:“老夫人安心,二嬸畢竟是一時之氣,好在往日還算康健,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
容華發現紅英的事本要和她商量,誰知道二媳婦只想著將容華躲避出去,這才將事情耽誤下來,要說算計這個府里誰都沒有二媳婦算的清楚,可是算來算去,是自己院子里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