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通房雖然是件小事,怎么就容不得功夫了?”
丁貴家的道:“大爺也是這個意思,可大奶奶又說了,今日便是良辰,對她和大爺以后的子嗣是好的,還讓大爺就算不當她是什么,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p>
蔡夫人聽出里面的話音,臉又是一沉,“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請了人算過?之前淑華就提欽天監的事被我攔了,難不成又變著法在外面找了人?”
丁貴家的照實稟告,“府里除了親家太太也沒來什么人,親家太太來之前大奶奶那屋還沒有動靜。”
這話說的已經不能再清楚了。
想來是淑華托了娘家找人算的,蔡夫人不禁長嘆一口氣。
“宣桓呢?”
丁貴家的道:“大爺聽得這話急了,已經去了書房?!?/p>
蔡夫人正沉吟著要不要將兒子叫來問一問,就聽外面丫鬟進來道:“大奶奶來了,帶著秋荷來了?!?/p>
這時候倒來了,難不成是來告狀的?
丁貴家的道:“這秋荷也不是善茬,大爺和大奶奶鬧起來,她還在一旁搭腔,什么要死要活的,大奶奶平日里待她好,自然又憐惜她,少不了也鼓了一把火?!?/p>
蔡夫人想起淑華才嫁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秋荷對撥給淑華用的丫鬟挑三揀四,有兩個三等丫鬟,聽丁貴家的說平日里看著不錯的,可就是這個秋荷找了管事婆子將這兩個丫鬟換了。
秋荷畢竟是淑華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初來乍到在那些小丫鬟面前立威也是有的,可是這般潑辣的作風,在義承侯府還是頭一份。
又聽秋荷在這里面起了不好的作用,蔡夫人氣色更變,“怪不得宣桓不喜歡她,跟她主子一個性子。天冷讓大奶奶回去吧,秋荷……讓她等著也無妨。”
外面寒風呼嘯,丁貴家的先是恭敬地見了大奶奶,并訓斥兩邊的丫鬟,“你們這是怎么伺候的?大奶奶什么身子,你們就讓大奶奶出屋子?”連忙叫了丫鬟拿了玄狐皮的大氅給大奶奶穿上,又慌忙不迭地將淑華送回屋里,“太太想是今天著了涼,又冷又頭昏的,剛躺在榻上閉會兒眼睛,問起大奶奶,說要過去看呢,可是又怕過給大奶奶病氣。要么就讓秋荷姑娘在這邊等,一會兒太太醒轉了,定會問起?!?/p>
淑華怒氣蒙心又沖動著來找蔡夫人,現在醒過神來,卻也是頭腦中一片空白,丁貴家的又說得懇切,也就沒有反對,留下了秋荷在大太太處等,自己被丁貴家的簇擁著往住處去。
預場
“丫頭們也不說一聲大奶奶要來?!倍≠F家的護著淑華進了屋,幫淑華脫去外套,才發現淑華里面穿著實在單薄,胳膊和手都凍透了,連忙又讓丫鬟拿來暖爐給淑華暖身子,這一冷一熱淑華頓時打了兩個寒戰,小腹也開始疼痛起來,淑華微微彎腰強忍著,在丫鬟們的攙扶下上了床。
丁貴家的道:“大奶奶放心,太太那邊有我呢?!闭f著便辭行出來。
丁貴家的回到蔡夫人住處,見秋荷已經被攆了出來,在房檐下站著等,因穿得也少,正跺著腳瑟瑟發抖。
秋荷見到丁貴家的急忙道:“媽媽,不知道太太什么時候問話?我能不能先回去……”
丁貴家的聽得這話,不禁翹起了嘴角,現在竟然還拿著大丫鬟的喬,仍是換了一臉的笑容,“太太只是打個盹,用不了多久就要醒來了,姑娘先等一會兒?!币膊徽f別的,打發丫鬟給秋荷送了斗篷過去。
一件單薄的斗篷如何能遮得住風,秋荷又等了好幾個時辰,太太第一次名言要見她,定是與她被開臉做通房有關,秋荷心里惦記著通房丫鬟的名頭,就不敢離開,整個人都要凍僵了,手腳都快沒了知覺,直到太太屋里的燈滅了,秋荷才敢哆哆嗦嗦地回住處。
淑華那邊牽掛著秋荷,再加上剛剛一冷一熱,身上說不出的難受,xiong口更有一口氣難消,躺了會兒只覺得下面流血不止,起身一看,鮮血已經透過衣褲落在床褥上,連忙讓丫鬟進來換被褥去洗,這樣一折騰,身上又是層冷汗,手肘膝蓋處也是酸疼難忍,已不知到底是冷是熱。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早晨,叫來丫鬟去找秋荷進來問話,誰知道丫鬟進來報說,秋荷凍了一晚上,現正發起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