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和常寧伯家的這門親事你也要多想想。”
薛崇義更沒想到會牽扯出薛明靄的婚事,“母親,這門親事是早就定好的了,知帖都已經送了……再說常寧伯四小姐知書達理,心性又好,明靄能娶到這門親那是福氣……”
“任四小姐在任老夫人跟前長大,說不得會如何,若是和順自然好說了,就算不能和順……”老夫人嘆口氣,“我們是什么人家?到了這個地步怎么好悔婚?但是有些事你也要有所防范,幸好我們家是娶媳婦回來,俗話說的好,出嫁隨夫,娘家有什么事那也是不相干的。”
薛崇義聽得這話只覺得心神恍惚。
老夫人道:“聘禮單子我也看了,比照容華時的,還要少一些,畢竟明睿居長,我們這種人家是更要講禮節的,不要顧此失彼。”
薛崇義想要開口爭辯,卻看老夫人板著臉的模樣,只吞咽了一口將嘴邊的話縮了回去。
母子倆又坐了一會兒,老夫人喝口茶看到薛崇義坐立難安,抬起眼來,“還有什么事?”
薛崇義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外面都在說我的笑話,說闌珊被人擄去……吃了虧,我在外面聽到了也裝作沒聽到……”
老夫人道:“這就對了,外面人也就說一陣就算了,闌珊心里更是委屈,你回來之后就勸勸她,讓她看開些,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薛崇義嗓子一啞失望起來,往后的話又不好說了,只勉勉強強地道:“我想著若是能喜氣些,也能沖沖晦氣,我在外面也能抬起頭來。”
老夫人沒等薛崇義接著往下說:“等到明靄成親那天多放些炮竹就是了,我房里有尚好的料子,顏色也鮮艷,讓人拿來給二太太做件新衣服,到時候往正堂一坐自然就喜氣了,人這輩子長著呢,哪有不經歷事的,只有經了事才能成精,你便回去和二太太說了,讓她寬心就是了。”
薛崇義一時也沒了話,只能道:“兒子知道了。”
……
薛崇義離開,老夫人這才去了碧紗櫥里休息。
李媽媽端了糕點來給老夫人吃,老夫人只看了看便讓李媽媽在旁邊坐下,“你說老二是什么意思?”
李媽媽略微怔忡,“奴婢……奴婢……”二老爺是沖著少夫人來的,就是想用親家大爺來壓壓少夫人,周沖的事自然也是想要怪在少夫人身上。
老夫人臉色微白,“都到了這時候,他們怎么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我沒分家還不是想要照顧他們,他們就念念不忘那個爵位,早知道我就應該將爵位給了他。眼見別人都算計到了薛家頭上,他怎么不知道要弄清楚害薛家的人是誰,卻還要尋自家人的錯處。他早知道周沖不行為什么一早不提起,偏要等到出事之后才來說。”
“再說,這次安親王爺謀逆罪論處,蔡氏一族也失了利,最大的獲益者就是莊親王,我恐怕這次是莊親王下的圈套,常寧伯家可是支持莊親王爺的,我最怕的是這門親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二如果能掌控,和誰結親那都是無礙的,我也不必擔憂。今日經我試探,老二卻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那怎么得了,將來被人利用仍舊不自知。”
李媽媽勸慰老夫人,“不會的,二老爺心里應當有算計,再說咱們家是經過事的,二老爺定會小心,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就算二老爺做錯了還有老夫人呢。”
老夫人有些倦了,用手指松松眉頭,“若是像這次一樣我病得連話也說不出呢?”
李媽媽一時語塞。
“我已經護了他許多年,倒不是因為別的,他未足月就生了下來,駙馬看著他小小的一團,哭聲又小,格外疼他,我也是不知不覺就對他好一些。當年皇上恢復薛家世襲的爵位,我若是傳給了二房,就像明睿不是薛家的孩子一般。能繼承薛家的爵位,就能說明我更看重明睿是薛家的血脈,而不是明睿有個宣王外公。”
老夫人從來沒解釋過這些,她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將爵位還給長房。
薛家世襲的爵位,只有薛家子孫才有權利承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