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怎么那樣刺耳。
任四小姐挺直了脊背,“那是自然。”
周永晟站起身,向任延鳳道:“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
看著周永晟的背影,任四小姐咬住嘴唇,使勁地跺跺腳,等到周永晟走出了院子,任四小姐道:“他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心一意施米救人,還是為了什么不成?自大、狂妄,還以為誰會稀罕……”
……
容華在老夫人屋子里聽二老爺的人從外面帶消息回來,“朝廷派了秦大人和安親王世子查看災情,秦大人本來今天會去看我們施米的米棚,誰知道卻有流言傳出來,說我們家和常寧伯家為了應對欽差,將米糧要壓到欽差來時才會發放。”
本來是好心施米卻要落得個欺瞞朝廷的罪名。
二太太看向容華,她倒是沒想到京城會鬧出這樣的動靜,這樣倒讓她為難了,這副擔子萬一老夫人交到她手上,她是痛快地擔起來好,還是要推脫一番?在府里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她也經歷了不少,這施米的小事本來就是積德行善,雖然難免勞神,容華已經做了大半,三太太和她又早已經算計好了,做起來應該輕松得很,不過就算是接過來也要給容華一個教訓,省得讓她不懂得事理。
容華飛快地看了二太太一眼,微微一笑,“以前咱們家里也做過不少善事的,這一次只要還像往常一樣,眾目睽睽之下,有些流言自然就會不攻自破。”
薛二太太道:“容華說的對,有些不過就是別人亂傳的,若沒有好心腸,誰也不會想要行善事,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真假,不需要為自己辯駁,關鍵是米糧要準備好,有始有終才不會讓人生出許多閑話來。”
不愧是二太太,幫著老夫人管家這么久,也能說出許多道理,尤其是這樣一番解釋,米糧就成了關鍵。
老夫人果然問起,“米糧籌備的如何了?”
這還真的難住了她。
京城里的屯糧大多是留著賣高價,商家知道要在關鍵時刻出手,再加上常寧伯四小姐廣施米博名聲,正常的渠道幾乎是買不到米糧的。
更何況她從來沒接觸過商賈,更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只有依靠四叔父,只可惜四叔父認識的商賈怎么也不肯賣手中存糧。
三嬸本來是言之鑿鑿,她娘家弟弟肯定會想辦法買夠米糧,誰知道昨天晚上來她屋里說,之前聯系的賣家不肯賣了。祖母讓人將家里屯的米糧都送來,陳媽媽又來說,舅舅從奉天來了,說不定會用到米糧,暫時不能送過來。
幾條路一下子都封死了,讓她去哪里買糧回來。
二太太是瞅準了她找不到辦法解決。
容華沉吟著還沒說話,就聽外面有丫鬟道:“三太太來了。”
容華不由得心里一動。
三太太平日里總愛在頭上戴一圈細寶石做的發釵,雖然好看戴起來卻很費事,今天三太太頭上卻沒戴這些發釵,可見是形色匆忙,進到屋子里一眼就盯住了容華,生怕她一下子跑掉似的。
三太太給老夫人請了安,看看一旁的二太太,便急急開口,“容華,你跟商賈買了米?”
容華點點頭,“眼見家里的米糧就不夠用了,四叔找來的商賈正好手里有米糧,四叔和我好不容易將價格談好了,明天就可以交錢提米糧出來。”
三太太聽到一絲希望,“還沒有交錢?”
容華道:“是四叔相熟的人,所以沒有要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