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和周夫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種情形無論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是徒勞,這樣的痛苦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瘋了。
樊大太太啞著嗓子,聲音讓人害怕,“可是我不能這樣放棄了,我家孩兒熬到現在,不是為了茍活,就是為了眼見那chusheng不得好死。”說到死,兩額的青筋頓時清清楚楚地浮現出來。
樊大太太殷切地看著容華,“武穆侯夫人,我只求夫人能和侯爺說說,請侯爺接了我們家的事,這朝廷內外,我們家老爺只相信侯爺,”說著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拿出一封血書,樊大太太臉上出現奇異的表情,“我家老爺必定會在衙門里,以血訴冤。”
周夫人也不知道這一節,抬起頭和容華面面相覷。
以血訴冤是什么意思?現在樊大太太又呈上了血書……
容華臉色立即變了,“大太太,不能讓樊老爺這樣……這冤屈還沒訴,怎么就能……大太太……”
容華話還沒說完,只聽外面傳來二太太的聲音,“樊家大太太在哪里?說是登門道歉,我倒要看看賠的哪門子禮。”
容華才站起身,薛二太太已經風一般地行進了屋。見到樊大太太,二太太頓時譏誚地笑起來,“我說等了半天不見人上門,原來是被拉到了這里,”說著看向容華,眼睛中似要冒出火來,“我們容華倒是心腸好,懂得什么時候該做好人。”
二太太句句逼人,不等容華和樊大太太說話,二太太已經道:“我們老爺臥床不起,豈是一句兩句話就算完的?”
容華看著樊大太太面如死灰的模樣,似是剛才說話已經用盡了全力,不想再開口。
容華心里一驚,本來剛才是說話的好時機,卻被二太太從中打斷了。
“樊大太太。”容華剛喊了一聲。
二太太尖聲道:“住嘴,我還沒死呢,這里哪有你的事。”柳葉眉飛了起來,瞪大了杏核眼,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
容華看向二太太,二太太在周夫人面前指責她不該管二房的事,此時此刻二太太目光陰狠地盯著她,只要她再開口,二太太定然在客人面前不給她留一點顏面。
二太太的怒氣占了上風,屋子里頓時靜寂下來。
樊大太太因樊家大爺承受了太多凌辱,對二太太的話置若罔聞,甚至于嘴邊還帶著不合時宜的笑容,半晌才道:“二太太準備要怎么樣?”
二太太冷笑一聲,“您的兒子是命,我們老爺是堂堂朝廷命官,難不成就該受你們的欺辱?大太太真有心賠禮道歉,就該有些誠意……”
二太太話未說完,只聽耳邊傳來清亮的聲音,“去百草堂找侯爺,將樊家的事說清楚,就說樊老爺要以血訴冤,讓侯爺無論如何也要幫忙……”
錦秀聽了容華的話,慌忙跑了下去。
容華看向樊大太太,“大太太,您家的大少爺熬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有重見天日的一天,您……”
二太太忍無可忍,厲聲道:“陶容華……”
容華抬起眼睛,臉上露出堅韌的表情,“二嬸,人命關天,其他的都是小事。登門道歉容易,總不能讓人賠上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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