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飛上前道:“三爺,這可使不得,到了吉時不入洞房那怎么得了。”
蝶蘭也從炕上撐起身子,尖聲道:“三爺是在這里圖干凈,讓人知道又要連累我們,指不定又要說我們什么,我和姐姐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三爺就行行好放過我們。”
薛明靄聽得這話身子微動,卻還是沒有起來。
蝶蘭道:“三爺整日里待我們是好,按理說我和姐姐就算做牛做馬也值得,我是死也不怕的,只是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三爺說,三爺既已經答應這門親事,就不可能再反悔,這樣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我和姐姐不消說了,那個人日后要怎么辦?”
“三爺事事依著太太的意思辦事,那個人都不一定能有一線生機,若是逆著,三爺就再也別想見到她了。”
薛明靄頓時像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
蝶飛不停地向蝶蘭使眼色,蝶蘭只當沒看見,“會有什么后果,三爺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不用我再費口舌。”
薛明靄哆嗦起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從床上一躍而起,“你不用拿話來擠對我,這一次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保她周全。”
父子同心(中)
薛明靄從屋子里出去,蝶飛追了兩步又回來,見蝶蘭負氣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便急起來,“這時候,你和他說這些做什么?萬一他再惹出事來可怎么好?”
蝶蘭道:“姐姐想想曼兒,我們姐妹難不成也要和曼兒一樣?三爺是比別的主子對下人好,可是這種好……難不成真要用命去換?”
蝶飛握著衣服的手緊了緊,“胡說什么?曼兒那是做事出了格,我們又不一樣,向來本本分分。”
蝶蘭冷笑道:“那有什么不一樣?一不小心莫須有的罪名還是要落在身上。就像這次,我們姐妹還不是因三爺受累。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還不如哪日放出去了,齏鹽布帛來的好。”
蝶飛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和三爺慪氣,好好規勸才是。”
蝶蘭聲音高起來,“像姐姐那樣規勸,只怕是到了明天早晨三爺還賴在我們屋里,二太太、三奶奶都會遣人來找,到時候我們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姐姐怎么糊涂到這個地步。”說著頓了頓,“就算三爺現在走了,二太太和三奶奶定是也知曉了,我們以后在府里更沒有了好日子。”
蝶飛仔細思量蝶蘭的話也是有理,一下子坐在炕上。
……
薛明靄從蝶飛、蝶蘭屋里出來,腳步一時挪不動,在院子里坐了好一會兒,剛準備要尋路回去,就見任媽媽帶了幾個婆子匆匆趕了過來。任媽媽見到薛明靄在地上坐著,急忙上前道:“我的三爺,您怎么在這里?二太太讓我們好個找。”
薛明靄目光一沉,“屋子里太熱我出來透透氣罷了。”
任媽媽抬眼看向薛明靄身后的屋子,蝶飛、蝶蘭兩個丫頭就在這邊住。心里頓時有了數,嘴上卻不表露,“二太太說前面有大爺擋酒,三爺就早些去新房里休息。”
薛明靄頓時冷笑道:“我看我還是晚些再回去。”
任媽媽剛要問薛明靄緣由,就又有了婆子來道:“二太太說找到三爺,讓三爺過去一趟。”
薛明靄眉毛一挑,想到母親眼睛里也露出些懼怕來,轉念想到任靜初的作為,自己也不理虧,略微整理一下衣衫去了二太太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