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管事說到這里看了眼旁邊的錢氏,接下來的話讓人驚訝,“那人招認說,三奶奶手里的管事給了他五十兩銀子讓他假作兇徒。”
錢氏似是一頭霧水,老夫人面色不虞已經聽出余管事的意思。
余管事道:“那人只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三奶奶手里的管事為了騙賞錢,特意找他來做戲。”
錢氏不由地驚呼一聲,“怎么會有這種事。”
余管事道:“都是因為三奶奶給的賞銀太多,手里的管事財迷心竅想出這個主意。”
老夫人淡淡地道:“那管事的呢?”
這正是他真正要回稟的,余管事壓低了聲音,“那管事的在衙門里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清楚。說是當年害隆正平的那些兇徒是……是……常寧伯世子找來的,只因隆正平在京城水災的時候調了許多米糧入京。”
眾人耳邊頓時如斷了弦一般,刺耳的嗡鳴聲不止。
錢氏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老夫人。
老夫人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竟然是任家,怪不得當時任家人湊巧救了老四。”
現在看來不是湊巧,根本是任家人當時就守在一旁。任靜初身邊的管事知曉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正好任靜初又拿出大筆銀子做賞金找兇徒,管事的看著煮熟的鴨子擺在面前,終于沒有忍住銀錢的吸引,找了個莊稼漢子冒人兇徒,待到薛家動用私刑出了氣,那管事的就能領了那筆賞金。管事的想的好,卻沒想到薛家會將人交去衙門,衙門一審那人就將實情全盤托出,錢氏立即將整件事聯系在一起。事是任家做下的,沒想到又因任靜初揭開。這件事什么時候弄清楚不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得知了這件事對任家會更加厭惡,她好不容易才讓潤哥緩和了氣氛,現在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老夫人為了和任家撇清關系,連潤哥都不會留在身邊。
逐出家門
錢氏回到房里,潤哥哭鬧不停,奶子將潤哥抱去暖閣里哄了半天,潤哥才乖乖地睡下。
錢氏為潤哥準備了糕點,讓婆子將屋子里的東西收拾好。
瓏岫低聲道:“所有的東西都帶走?萬一小少爺留下來,我們是不是還要留下些常用的。”
錢氏從書架上拿下書來看,“老宅折算了銀子,已經分發給各房,這個院子不是我們的,留下東西又有什么用。”
之前大奶奶說要在祖宅里留個院子,萬一小少爺需要經常回來,也好方便,現在看來老夫人是不肯答應。
“老夫人讓我們明天就搬走,”錢氏放下手里的書,聲音微澀,“薛家正式變作武穆侯府。”今天老夫人沒有答應的,以后再謀算就會更難。
除非武穆侯犯了大錯……
……
容華屋里,錦秀低聲道:“大奶奶從老夫人房里出來拿了只匣子。”
成衣裁縫給府里的主子、下人做了成衣,容華正幫春堯、木槿幾個看新衣裙。
容華道:“老夫人和我說過,大奶奶帶著潤哥不易,現在大哥房里的姨娘也有了身孕。”錢氏這樣大費周折將戴姨娘的身孕揭出來,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大哥身下多個孩子老夫人必然會多安排一份財物。等到這份財物拿到手,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就是錢氏一句話。戴姨娘的胎氣不穩,保不住也是尋常事。
“老夫人有沒有將潤哥留下?”
“沒有,”錦秀道:“大奶奶將潤哥帶走了。”
那是因為余管事去得及時,否則老夫人說不得會變了主意,潤哥那孩子粉團的小臉也別討人喜歡,平日里她看了還要忍不住給他些糖果,逗他說笑,更別說老夫人,只是現在不是對二房心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