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微微一笑,讓薛亦雙帶了丫鬟先去薛夫人屋里。
容華一邊寫字帖一邊在房里等,不一會兒李媽媽來道:“少夫人,老夫人請您去屋里呢。”
想要寫好字帖就要靜下心來,一筆一劃慢慢來,不能急躁更不能意氣用事,容華放下筆,笑著看李媽媽,“我這就隨媽媽過去。”
容華跟著李媽媽進(jìn)了老夫人的院子,丫鬟們都在院子里站成兩排,李媽媽上前打簾請容華進(jìn)了屋。
走到里間隱約聽到薛崇義的聲音,推開了隔扇,那聲音就真切起來,“兒子聽了也是大吃一驚,再一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容華開門的聲音,薛崇義和二太太轉(zhuǎn)頭看過來。
薛崇義眉毛一皺似是有些怒氣,掃了容華一眼,便挪開了目光。二太太倒是松了口氣,讓容華坐在旁邊,“你總算是來了。”
容華不明所以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摸著這才嘆口氣,“你二叔父在外面聽了些傳言,說是京營里親軍有動,恐怕是有上諭,皇上在朝堂上大發(fā)雷霆,為的就是工部貪墨的那些銀子。”
容華看了一眼薛崇義,去了一趟常寧伯府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又道:“皇上給了三天期限讓明睿結(jié)案。”
薛崇義道:“這可非同小可,為了這筆貪墨的銀子,皇上是動了怒,下發(fā)的折子里說,‘該抄的抄,該殺的殺,似施勉這等不體念朕恩的豺狼不能姑息。’”薛崇義看看老夫人接著說:“兒子現(xiàn)在不在工部,有些事也不清楚,真不知道萬一三日后不能結(jié)案會如何。”
老夫人道:“政事我也不懂,只是工部貪墨的案子本來就是明睿查出來的,這三日之期若是不能辦清楚,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責(zé)罰。”
薛崇義看看左右,一副謹(jǐn)慎的樣子,“就是怕被牽連。”
老夫人眼睛一亮,驟然看向薛崇義,“這話怎么說?”
薛崇義低聲道:“兒子聽說,這件事與安親王有關(guān),皇上之所以動了親軍就是因此……”說著將二太太手里的掐絲鑲金寶相花的盒子拿來放在桌子上,“母親,兒子想了,這時候安親王妃會帶著世子來給母親請安,我們又收了這么多的禮物恐是不妥,萬一被御史彈劾,這又確實是事實,那可怎么辦?”
老夫人看向薛崇義,“你的意思是?”
薛崇義道:“兒子是這么想的,不如將安親王妃送來的禮物都盡數(shù)還回去。這個時候明睿在外面辦差,我們家里還是小心點才好,大不了案子過了之后,我們再登門賠禮就是。”
薛二太太也道:“安親王府也應(yīng)該能體諒我們的苦楚,畢竟大家都在看明睿呢。”
老夫人眼角一翹,看看容華,薛崇義和二太太的目光頓時都跟了過來。
薛崇義目光中帶著許深沉,二太太眼睛一眨不眨直盯著容華,滿屋子的人單等容華開口。容華神情自若地從自己頭上摘下翠玉的簪子,“安親王妃送了我這支玉簪子,這種尋常的禮物不過是禮節(jié)上的拜會之情,安親王妃來和老夫人坐坐,安親王世子不過是來給姑祖母磕頭,按照禮儀我們下一次拿著禮物回過去就好。”
薛崇義目光一厲,“拜會之情也要看看時機,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年紀(jì)還小,哪里懂這里面的事。”說著擺擺手,有不讓容華開口的意思。
容華將簪子重新插回頭上,抬起頭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