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拉著廣寧伯的媳婦孫馬氏說話:“聽說你長兄放了川陜總督,補了建威將軍蘇錫堯的位置。”蘇錫堯這案子本來是她家老二辦的,沒少得罪人,到了最后反而在朝堂上被斥責,不知道讓多少人看了笑話,雖然說上面給了老三親軍校之職算是補償了他們薛家,可是比起馬家這個封疆大吏差的也太多了。
孫馬氏笑道:“是啊,這兩日就要上任了。”邊說邊向左右看。
太夫人點點頭道:“年紀輕輕就做了封疆大吏,將來……”那自然是不用說了。孫馬氏經常參加這種宴會,她夫君是世子,不論到了哪里夫人們本就愿意與她親近,現在她娘家又發跡到這般,來往欲交好奉承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孫馬氏自然是春風得意。
薛太夫人不知道,孫馬氏自有一番計較,孫馬氏來武穆侯府之前,回了一趟娘家,本是祝賀長兄升遷,順帶提起想與薛家結親之事,孫馬氏姐姐有一女剛剛及笄,孫馬氏的意思是將姐姐之女嫁去薛家,孫馬氏見父親并未反對,就更進一步說,薛家二房的三爺剛得了親軍校之職,將來前途自不必說了。
父親這才聽明白孫馬氏是想要將外甥女嫁給薛三爺,立即不同意,“原以為你要將你外甥女說與侯爺,卻怎么倒看上了薛明靄。”
孫馬氏以為父親看中的是薛家的爵位,便游說道:“薛家二房只是缺了爵位,可是薛三爺人有幾分本領,將來還怕掙不來功名,再說武穆侯是個不會變通的,外面名聲又不好,將來說不定哪一天這爵位也會不保,侯爵之位自然而然就會落在二房頭上。”話剛說到這里,孫馬氏的大哥撩簾進屋,孫氏剛準備了笑臉相迎,卻不料被大哥冰冷的目光嚇僵了眉眼。
孫馬氏只聽她大哥道:“侯爺家的事豈是你能亂說的?以后再說這種話,就不要回來了。”
老父也是皺起眉頭將她數落了一陣,罵她是有眼無珠。她哪敢再多說什么。
回去之后反反復復想父兄的話,終于有了些領悟,這次來侯府做客,她也是不敢錯說一句話,又觀察著周圍,生怕侯爺來了,她一個不慎失了禮數。
薛二太太想要與孫馬氏套近乎,只是說了幾句話,都看她心不在焉,不禁心里計算,到底是娘家發跡了,就看不起人來,哪里知道孫馬氏曾有這么一段故事。
常寧伯夫人本是要找薛夫人說話,薛夫人一直不得閑,偶爾搭上兩句話也有應付的意思,常寧伯夫人心里有了明白了,只怕是薛夫人沒有看上她家四小姐,這樣想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來,武穆侯不過是有個爵位,外面名聲那么差不說,又不受重用,卻還拿著架子這般的倨傲。
薛二太太看到常寧伯夫人落了單,立即繞過孫馬氏來跟常寧伯夫人說話,道了幾句家長,“家里的四小姐,我竟是沒有見過。”
常寧伯夫人笑道:“我們四小姐常常在太夫人跟前,太夫人喜歡,竟是不許我們接回京呢。”
薛二夫人驚訝道:“怪不得有這樣好的品性,原來是在長者前教導的。”
聽得夸獎常寧伯夫人這才一掃臉上的陰霾。
薛二夫人就邀常寧伯夫人去院子里賞梅。
太夫人聽得這話點點頭,“你們自去玩你們的。”
得了太夫人首肯,薛二太太自然喜上眉梢,親親熱熱地跟著常寧伯夫人出去了。
大太太陪著太夫人喝茶,大太太雖然不知道薛夫人為什么無意于常寧伯家的小姐,反觀薛夫人將她和瑤華、容華都照顧得妥帖,太夫人也愿意和她說些親近話,想來這門親事八成是成了。
薛府的六小姐想要打葉子牌,就拉著的幾位姐妹入伙,瑤華喜歡清靜當然不愿意與她們熱鬧,只推說不會,常寧伯府的四小姐看著瑤華,“姐姐會下棋吧?我們不如去下棋。”
兩個人相處當然更容易些,瑤華點點頭去和常寧伯四小姐去一旁下棋。
容華自然是與眾小姐一起湊趣兒,薛府六小姐興致勃勃地拿了一套博古葉子,容華不會打,卻在一旁看著,說說笑笑倒也玩成一團。
薛家九小姐、十小姐過來看看,兩個人一對視,前者先開口,“我家六姐姐這個玩的最好,恐怕姐妹們沒有一個能比上她的。”
薛六小姐聽得這話不屑地笑笑,“我是不如九妹妹、十妹妹,才子佳人那是好一套風雅呢。”
薛九小姐、十小姐臉色均都一變,薛十小姐還要說話,卻被姐姐扯了回來。
薛六小姐得意洋洋,“多好,竟讓我摸了張心中想回來,你們這把要是不輸給我,我可是不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