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的馬車這才慢慢地往前行了。
緊接著武穆侯府的馬車到了,大太太帶著瑤華、容華等人上了車,一路無話。
到了薛府,安國公薛夫人已經得了消息在府前迎接,大太太連忙下車與薛夫人說話。
薛夫人看了一眼瑤華和容華,目光在容華身上停留了下,微微一笑,熱絡地和她們一起進了府。
有薛老夫人在,薛家還未分家,如今一辦宴席府里甚是熱鬧,進了花廳一眼就看到薛二夫人在一旁左右逢源地說話,不知道說了什么有趣兒的,逗得正座上的老夫人發笑,邊笑邊道:“我們家的二夫人,凈會討我歡心,我是一刻也離不了她呢。”
薛二夫人穿著緋色妝花褙子站在老夫人身邊,眾人都羨慕地望著她,臉上都表現出十分的親近來,仿佛這宴會是因她辦的,薛二夫人道:“老夫人這是哪里的話,我們大家都是眾星拱月,老夫人不高興,我們哪敢樂呢。”說完這話一抬眼睛看到了薛夫人領了大太太進來,薛二夫人急忙上前來迎接,“陶大太太來了,太夫人剛還念叨你呢。”
大太太、瑤華、容華忙去見了太夫人,大太太又介紹,“這是二小姐、八小姐。”
瑤華、容華又給所有人都行了禮。
侯府辦宴會的目的眾所周知,作為宴會的主角,眾人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容華倒還罷了,瑤華頓時成了焦點,眾人都暗暗評估著陶府這位二小姐。
眾人又說了會兒話,太夫人才對忙里忙外的薛夫人道:“快歇歇吃杯茶。”雖然是關心,卻比和二夫人說話時的親熱差了許多。容華忙去看了一眼薛夫人,雖然是有誥命在身的長媳,在府里卻似連二夫人也不如,尤其是今天,竟都是親力親為,武穆侯未娶親也就罷了,可二房、三房、四房均有媳婦,卻都沒出來幫忙。
容華往旁邊那桌看去,媳婦們的目光都圍著薛二夫人轉。長房不得寵,二房又太過招搖,三房、四房的人看似墻頭草,可誰心里沒有個計較。
薛家又是大家族,光靠一個侯爺的爵位根本不能將所有人都壓制住,容華再看薛夫人頗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想來薛夫人這些年也沒少操心,能保住爵位已是不易,薛家名副其實是一趟渾水。
大太太從未到過薛家做客,今日才到了一會兒也看出端倪來,老夫人偏寵二房比傳言中的還要厲害。不禁心里有些微微的后悔,萬一將來長房的爵位沒有了,她這步棋就算白走了……看二房春風得意的樣子,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太太正想著,忽聽外面有人來道:“常寧伯夫人和四小姐到了。”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茶,向前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棗紅色妝花褙子的夫人,帶著一位穿著鵝黃色褙子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姐走了進來。
容華也正向前看去,不想身邊的薛夫人看到了常寧伯夫人和小姐,臉色竟然大變,手臂不由自主地一抖撞翻了丫鬟紅漆托盤里的一碗茶,茶水頓時灑下來落在容華衣裙上,那丫鬟竟是大呼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頓時瞧了過來。
她竟然一不留神,失禮地撞翻了茶碗,薛夫人臉色更加難看,看著容華正要說話,容華已經歉意地道:“都是我不小心撞翻了茶碗,沒有灑在夫人身上吧?”
薛夫人微微驚訝,陶八小姐替她解了圍,蔡夫人露出一絲笑容來,“沒有,你的裙子shi了,我讓人帶你去換套干凈的來。”
容華看向大太太,得了允許,這才點點頭,又沖新來的常寧伯夫人和小姐行了禮,向眾人告罪,跟著丫鬟從花廳里出來。
伊人(下)
容華走到門口,轉頭看了一眼常寧伯夫人和那位小姐。
常寧伯家的小姐正笑著向太夫人行禮,輕輕一蹲身,鵝黃色褙子外那層綃衣一疊,柔軟的紗映著她那暖暖的笑容。
這樣漂亮的常寧伯家小姐,薛夫人看到她怎么會有那樣的表情。
容華換了衣服出來,太夫人和幾位夫人在東暖閣里說話,容華過去聽了一會兒,聽起來像是和幾位公侯夫閑話家常,話言話語中卻都影shele朝廷里的事。
太夫人拉著廣寧伯的媳婦孫馬氏說話:“聽說你長兄放了川陜總督,補了建威將軍蘇錫堯的位置。”蘇錫堯這案子本來是她家老二辦的,沒少得罪人,到了最后反而在朝堂上被斥責,不知道讓多少人看了笑話,雖然說上面給了老三親軍校之職算是補償了他們薛家,可是比起馬家這個封疆大吏差的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