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官忙從旁邊走出來道:“是。”
中官剛下去,一會兒又稟報道:“莊親王還在宮門外呢。”
皇帝道:“既然他愿意來給安親王求情,就讓他在外面等著,他們兄弟我現(xiàn)在誰也不愿意見。”
中官慢慢地退下。
這才是個開始,他要看看,他的這些兒子為了爭位都會使出什么手段。
現(xiàn)在的爭位用的手段和將來的坐朝親政有什么兩樣。
既然后者他看不見了,前者他就要看得清清楚楚。
……
出氣
薛明睿指的是顧瑛的事,安親王這次遇險不過就是開始,以后朝堂上會有更大的變故。
顧瑛是一條引線,不知道最后會燒到誰腳下。
陶正安的事,只要有薛明睿幫忙,她會做得順利一些。
從套間里出來,容華和薛明睿進(jìn)了書房。
書房里剛熏過香,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讓人聞起來放松許多,天陰下來似是要下雨了,風(fēng)吹得宮燈的彩穗紛紛揚(yáng)揚(yáng),春堯和木槿忙將窗子關(guān)好,新來的小丫鬟跟著錦秀端了茶盤,內(nèi)放著茶杯并十錦小茶吊。
小丫鬟剛學(xué)了規(guī)矩,只知道端茶來奉上去,錦秀伸出手來向那小丫鬟用了眼色,那小丫鬟立即伶俐地止住腳步,將手里的茶盤放在桌子上。
春堯帶著人都退下去,到了外間錦秀教那從下面新選上來的丫鬟綠蕉,“規(guī)矩是沒錯,只是咱們院子里要和別個不同,侯爺不喜丫鬟上前伺候,都是少夫人親力親為,以后有這種事,你就遠(yuǎn)遠(yuǎn)地放下即可。”
綠蕉聽了這話忙應(yīng)聲。
錦秀微微一笑,新選上來的小丫鬟,要跟她們說明白,這院子里規(guī)矩大,少有別的心思,也好讓外面那些不懷好意的牛鬼蛇神不敢進(jìn)來。
雨很快落下來,只能聆聽到風(fēng)雨的聲音,屋子里靜悄悄的,薛明睿拿起茶杯喝茶。容華才嫁進(jìn)來多久?院子里就處處都有了規(guī)矩,下面人都能安安分分做事,屋子里的擺放都讓人覺得清新、溫暖了許多。
以前竟沒發(fā)覺屋子里總是有些孤清,現(xiàn)在只要從衙門里出來就想要馬不停蹄地回家。家里讓人覺得舒適、輕松,也習(xí)慣了享受這份寧靜與容華坐下來說話,“昨晚榮川帶著施晉州幾乎將東城走遍了,總算是大概圈定了個范圍。沒用多大功夫就找了工部的一位司官宋照的別院,皇上動用了京營,直接將人抓了,被抓的還有帶人去安親王莊子查贓銀的刑部司官范慎。”
“審這二人費(fèi)了不小的功夫,與施勉一樣,兩個人開始只是叫冤,后來聽說施勉招供了,兩個人才松了口,將罪名一股腦都推給了施勉,說是施勉得知貪墨的事要敗露,便讓宋照將銀子運(yùn)送出去,恰好安親王爺新購得了一處莊子,莊子正在修葺,莊上的人手也不多,宋照就命人支開了莊子上的管事,將銀子藏進(jìn)了安親王的莊子。”
容華聽出端倪,“宋照有沒有說他是為誰做事?”一個小小的司官不可能想到要陷害安親王爺。
薛明睿道:“宋照和施勉不肯招供的就是這點(diǎn),宋照說奉了施勉之命,施勉就說宋照是小人,將罪過都推給了他。安親王爺不依不饒地要求查出真相,說宋照背后有人指使。”
安親王爺還不依不饒?
案子已經(jīng)審到這種地步,速判速決對安親王來說是最有利的,將案子擴(kuò)大化朝野上人盡談?wù)摚y免又引起黨派紛爭影響朝政。
薛明睿道:“安親王爺在宮里跪了一晚上,皇上只說了四個字,息事寧人。”
恐怕這息事寧人四個字不是光說給安親王爺聽的。
南方旱災(zāi),邊疆四處都不安寧,朝里朝外一大攤子事要處理,皇子們只顧得互相攻擊,彼此踩踏。
何況安親王爺又沒有肯定的把握能將這些都查清,朝堂上有多少人站在他這邊。
“安親王爺新買的莊子里修了個大戲臺,還養(yǎng)了個戲班子,修葺莊子的事一直都是照那伶人的意思。”
宮里連歌舞都禁了,安親王爺卻又是養(yǎng)伶人又是搭戲臺,還讓那些伶人管事,那些伶人豈是能靠得住的?怪不得安親王爺不愿意將莊子的事原原本本奏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