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搖搖頭,“不用。”
清華寺還有一樁花樹的公案沒有了結呢。
……
靜妃的翊坤宮里,李氏干瘦的身體也涌出不少眼淚,“靜妃娘娘,陶家、薛家這是要將我們李家往死路上逼啊,我和老爺是活不成了,只是擔心娘娘您的鳳體,莫要為我們太過悲傷了才好。”
黑白顛倒
靜妃聽著李氏哭訴皺起眉頭,翊坤宮里服侍的宮人悄悄退下去大半。
“到底是怎么回事?”靜妃看著李氏。
李氏見靜妃眼睛中有了幾分擔憂,眼淚掉得更多了些,拿起帕子擦著眼角,“娘娘不知道,咱們李家大門都要被陶家砸破了,要不是下人攔著,陶家人就會將老爺和我都打死了。現如今老爺還躺在床上不能起來,身上的傷也不知能不能好。原本我們想著是來京里享福,誰知道反倒受了大罪。”
靜妃目光一深,“陶家人?母親說的是姑太太家?”
李氏點頭,“可不就是。”
靜妃眉毛皺得更緊,“姑太太家里人怎么會到我們家去鬧。”
李氏掩住眼角痛哭兩聲,“老爺傷心就傷心在這里。本是親戚如何就能這樣下黑手,這些時日姑太太家里出事,我和老爺沒少幫襯,吃的用的通通往陶家搬去不知多少,姑老爺下了大獄,陶家沒有了主心骨如何能昌盛起來。陶家從前家大業大,就是這樣敗起來才快。姑太太病得厲害,家里瑣事半點也管不了,眼見是支撐不下去,沒有辦法我和老爺才出了主意讓陶家開源、節流。陶家下人多,不打發些出去一些如何使得,那么多張嘴不是尋常數目就能養活的。陶家現如今沒有了來源,只能將原來的物件變賣些,這才讓姑太太母子能生活。娘娘是玲瓏心,您說說我和老爺做的錯沒錯?”
靜妃見李氏受盡了委屈,啼哭不止,將自己的帕子遞給李氏。
李氏捧著靜妃的絲帕小心翼翼地不敢用,而是埋怨自己,“我是不該將這些事說給娘娘的,靜妃娘娘懷了身孕,我這才好不容易見到娘娘,該給娘娘說些高興的事解悶兒,昨晚我和老爺本來想了一些好事,今天早晨老爺還囑咐我……一定要逗娘娘開心……”說到最后變了音,黑瘦的臉扭曲起來,生生將眼淚吞下,轉身去拿桌子上的各種小菜。
李氏慈祥地張羅起來,“都是娘娘平日里愛吃的,有這些小菜用膳也能香一些。”
靜妃的目光落在包裹小菜壇子的碎花布上,那布的花色讓她看著眼熟,想起了從前在家里時的情形。從前家境雖是不太好,她也算過得自在,要不是陶大太太想要利用她讓陶家地位穩固,她也不必進到深宮中來。好不容易她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要照拂父母、兄弟……
“父親、母親真的沒有拿陶家的財物?”
李氏聽得這話手里一僵,“娘娘也不信我和老爺?”
靜妃站起身,用手扶著腰在屋子里走了兩步,側頭看李氏,“姑太太沒有阻攔陶家人?”
李氏上前扶著靜妃,“娘娘還不知曉,姑太太病得厲害,莫說阻攔陶家人,恐怕在家里也是不能說話了。”說著將弘哥和陶正川上門說的話都學給了靜妃。
“陶家二丫頭的婚事怎么就和我們李家有關呢?老爺雖然識得常寧伯,交往卻并不深,怎么能從中牽線結親。”
聽到這里靜妃腦子里頓時清楚起來,皇上遷怒常寧伯,要將常寧伯遣去西北帶兵,所以就有人借著這個將她母家和常寧伯連在一起,靜妃尖銳的目光落在李氏臉上,“光是陶三老爺和陶二爺去家里了?怎么會鬧得滿城皆知?”
李氏小心翼翼將靜妃扶著坐在貴妃榻上,“不止呢,武穆侯薛家還遣了下人來幫忙,我和老爺思來想去,若是沒有薛家撐腰,陶家人怎么敢這樣。”
這就是了,薛家是沖著她母家來的,靜妃咬起牙,好個薛陶氏。
靜妃沉默不語,李氏也害怕起來,“老爺也說,薛家是皇親國戚,娘娘雖然懷了龍子,卻畢竟地位不穩,不好就得罪了他們,這口氣也就忍下算了,改日我和老爺一起去陶家賠禮,實在不行我們就會奉天老家去,京城這樣的地方畢竟不是我們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