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鳳打開了門,翡翠跟著進屋。
身后的門被關上了,屋子里的燈亮起來,翡翠這才看清楚屋里的擺設。
到處都是桃粉色的幔帳,琉璃的簾子上還吊著小巧的鈴鐺,風吹過鈴鐺清脆地響動。
任延鳳道:“這里不會有人過來,你不用顧慮。”說著拿著燈進了側室。
側室的大炕上鋪著桃色的緞子,旁邊的軟榻上放著幾條顏色鮮艷的裙子,地上還有一雙做工精致的繡鞋。
任延鳳道:“這是我常歇的幾處院子,平日里沒人敢進來。”說著抬起眼睛看翡翠,“奶奶什么時候讓人回娘家打聽消息?”
翡翠道:“就是今天,奶奶要回門家里不準,奶奶就讓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形。”說著將那婆子回來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任延鳳聽了。
翡翠道:“誰知道族里會抓住沖喜的事不放。”
任延鳳想起清華寺那片花樹來,他見瑤華通過寺后庵里的尼姑,那尼姑他早已經派人打點好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陶家手里的證據應該就是武穆侯夫人拿到的帕子。
他總不能派人去打聽,武穆侯夫人將那塊帕子有沒有交出去,即使將帕子交了出去,那帕子只是瑤華用過的而已,上面又沒有什么特殊的標記,不會牽連到他。
任延鳳略微沉思。
翡翠滿臉擔憂,任延鳳抬起頭來,溫言道:“以后有奶奶不方便說的事,你就來跟我說。”伸手從腰間扯下塊玉塞進翡翠手里,“一件玩物,你拿去玩吧!”
翡翠剛要推辭。
任延鳳笑道:“你跟著奶奶嫁進來,我的東西不給你們給誰。”
翡翠臉上一紅,手指收攏死死地攥住那塊玉,向任延鳳行了禮這才退下去。
任延鳳回到房里,丫鬟青城迎上來道:“夫人來了,正在房里等世子呢。”
這么晚了。任延鳳點點頭匆匆進了屋。
任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低頭看青紗做的荷包,目光在那片繡的翠竹上停留了片刻就皺著眉抬起頭。
屋子里的紅色的幔帳已經撤了下去,兩個小丫鬟正在收拾鴛鴦戲水的瓔珞。
任延鳳上前行了禮,看看屋子里的布置,粉色的軟煙羅已經換成了青色的幔帳,笑著低聲道:“母親這么晚了還沒歇著。”
任夫人沉著臉看看左右,等到屋里的丫鬟都退下來,才看一眼兒子開口,“你惹了大禍,看明日你父親回來怎么說你。”
任延鳳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任夫人,“母親說的是什么事?兒子整日在家里哪里敢惹什么禍。”
任夫人道:“還不是你這親事,”說著嘆口氣,“外面有人說你是為了娶瑤華才裝病的。我看這件事用不了兩天就會傳遍京都。”
任延鳳似是被驚住了,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緩過神來,“母親是聽誰說的?”
任夫人看一眼兒子,“我不放心陶家那邊,就遣了人過去打聽到的消息。只怕是陶家不肯輕易罷休,非要鬧出個結果來,今天還將武穆侯夫人請回去辦老太太的喪事,你岳母病在屋里,家里大小事都不準她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