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彎腰在旁邊聽著,之前少夫人說起
一步兇險(下)
薛二老爺睡下了,二太太本來笑著的臉沉下來,又將屋子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這才進(jìn)了側(cè)室。屋子里已經(jīng)有人站在那里,二太太坐下來,那人忙倒了茶端上去。
二太太問:“怎么樣了?”
任媽媽道:“都問清楚了,五小姐屋子走水那天,是五小姐身邊的丫鬟平珍先去少夫人屋子里找的少夫人,之后五小姐屋子才走了水。”
二太太冷眼看過去,“我就知道什么燒字帖兒,都是糊弄人的,老夫人要請陳家的人來,薛亦雙八成是聽了什么話,做了不妥當(dāng)?shù)氖拢萑A這是在為薛亦雙遮掩,”又問:“今天的事呢?”
任媽媽道:“少夫人一早去了沈家。”刻意停頓了一下。
二太太一想就知道是哪個沈家,“怪不得薛明睿這么快就和沈家聯(lián)系上了,原來是府里多了個幫手。”
任媽媽接著說:“少夫人還讓人去將莊子上的菜拉來府里用。”
二太太聽得這話,嘴角一翹冷笑一聲,“好大的動作,本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知道她的算盤打得這么精,我是看走了眼。”
任媽媽道:“那我們……”
二太太想及老夫人這幾日的情形,“如果以為這樣就能在府里爭個一席之地,她也太小瞧我們二房了,我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在這個府里,沒有比我更清楚的了,要想讓她栽跟頭,那也容易得很。”說著臉上浮起了笑容。
……
容華讓木槿留了盞燈,又拿了幾本她平日里看的書,隨手翻了一會兒這才躺下來。
來到薛家之后,這還是她頭一次自己睡在床上,在陶家應(yīng)該也是這樣大的床,容華伸出手臂來量一量。比她的閨床是大了一些,怪不得一個人躺上去的時候感覺很空。
外面一直下雨,屋子里也有些潮shi,春堯、錦秀特意用了熏香,也不是外面買來的香料,而是在陶家的時候特意請教了一個做香的婆子,用在府里收集的花兒做的。
味道雖然很淡,卻是極好聞的。
容華抱著被子深吸一口氣,過了今天,以后她更要凡事謹(jǐn)慎。
二太太定然會知道她今天的作為,說不定就會有什么舉動。
嫁到薛家這段時間,她仔細(xì)地瞧了明白,就算她學(xué)著薛夫人的樣子,閉起門來自守,也不一定能有個好結(jié)果。
在陶家她做事一直是小心翼翼,為的是讓大太太信任、放心,在薛家她若是只做個膽小懦弱的庶女,二房一開始會不計較她,將來……以二太太要掌控一切的性子,必然還是會想盡辦法擠壓大房。
薛亦雙差點就出了事,她更下了決心不能只為了顧著眼前什么也不做。
容華想著漸漸睡著了,仿佛只是闔眼的功夫,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外面值夜的錦秀在屋子里一晃,然后看到高大的影子撩開簾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進(jìn)屋里來,容華這時候才完全醒了。
薛明睿回來了。
忙碌了幾天,薛明睿除了瘦了一些,身子仍然挺拔,走路沉穩(wěn)腳步卻極輕,要不是薛明睿不在家,她心里惦念著,剛才說話的聲音和這樣的腳步聲一定難讓她醒過來。
目光一直跟著薛明睿到了床前,又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偷看,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睛的瞬間心里才后悔起來,這樣子被發(fā)現(xiàn)倒像是她心虛,還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起身說話,好在燈光暗,薛明睿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等床上一動她再假裝剛剛醒過來,心里這樣想著,卻發(fā)現(xiàn)薛明睿并沒有什么動靜,心里不由地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