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碗熱面下肚,緊繃的神經似是放松了許多。
容華叫了木槿進屋將碗筷都收拾下去,自己尋了個錦杌坐下來,竟是不準備走的意思。
靦腆的小妻子今天變得有些固執。
薛明睿放下手里的公文,伸出手來為容華將袖子上的面粉彈下來,“今天太醫院的人來了?”
容華道:“來了,去看了老夫人?!?/p>
薛明睿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你呢?”
容華笑道:“也給我看了脈。”
她只是輕輕微笑,并沒有別的情緒。
“是不是還帶了藥丸來?”
容華道:“是養血安神的藥丸,老夫人和我都嘗了一丸,”頓了頓,“是甜的,有些大棗的味道。”
薛明睿的目光頓時一沉。
容華笑笑,“侯爺放心,宮里拿來的藥丸一定是好的,再說,養血安神的藥丸吃些也沒有什么。”
薛明睿伸手將容華攬過來,“辛苦你了。”
不知道怎么的,聽到他的話,眼睛忽然酸酸的。
那御醫進獻藥丸的時候,老夫人雖然十分自然地吃了,那御醫的模樣卻是一直盯著看,雖然隔著屏風,她也能感覺到異樣。
老夫人的表情,屋子里的氣氛,御醫緊緊跟著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宮中配的藥是最好的,平日里治病的藥,只要上面一句話就能換成另一種,不管是警告、威脅或者試探,都是一樣的。
薛明睿道:“我父親病重在陪都的時候,也是太醫院的人開方子,進獻藥丸。”
藥丸兩個字說的極為清楚。
宣王沒了,宣王妃觸柱殉夫,這些年他經歷過的事已經不少,卻不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這件事。
“只要侯爺平安?!?/p>
薛明睿低頭看懷里的容華,烏黑的長發和云鬢,小巧的下頜,纖細的手指,
葬送一生(上)
容華早早去請了安,然后回到屋子里,莊子上的執事都來回話。
老太太莊子上的大執事有兩個,都是家生的奴才,一個叫崔榮寶,一個叫陳德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