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閉著嘴,眼窩鐵青。
任夫人在一旁規(guī)勸道:“要我說,侯府那樣的人家,陶夫人應(yīng)該放心才是。”
幾年前庶女和趙宣桓私通,而今又有這樣的事,她決不能這樣善罷甘休。那一次她能悄無聲息地解決,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
大太太咽下一口氣,浮起一個不協(xié)調(diào)的笑容,臉頰仍在不停地抽搐,“放心是放心,只是我家八姐最近正病著,等老爺今晚回來,我還要和老爺商量商量。”
提親(四)
任夫人仔細(xì)看著大太太,忽然露出個笑容來,“陶夫人不要著急,慢慢思量一下再說。”說著便起身告辭。
太太太將任夫人送出二門返回府里,守在大太太門前的婦人馬上笑著迎上來,又跟著大太太進(jìn)到屋子里去。
大太太鐵青著臉,那婦人卻當(dāng)作沒有看見,顧瑛交代給她的事最重要就是這一件,如果能辦成,顧瑛承諾給她的銀子那可是夠買幾畝好地的,雖然心里有些膽怯,可是銀子卻是壯膽的好東西,尤其是看到陶府的富貴之后,心里暗下決心,為了富貴哪有不冒險的道理。
婦人上前福了個身,“給夫人道喜了,我剛才在院子里不小心聽到說府上八小姐要嫁去侯府,”幸虧聽到了這一節(jié),不然還不知道要怎么來說,如果陶家說侯府求的是二小姐,她這一趟又是白來了,說著露出諂媚的笑意,“成了侯爺夫人,那將來是要加封誥命的吧?將來這可是享不盡的富貴!您不知道顧家也曾出過誥命夫人呢。”
婦人說話越來越軟,離大太太也漸行漸近,她不過是一個農(nóng)婦哪里懂得那些規(guī)矩,說起話來更是口沫橫飛,讓人厭惡。大太太別過頭去,那婦人又緊緊跟過來。她哪里知道,這婦人原是村里有名的巧嘴,擅長中間說親,講究的就是一字“纏”。
大太太本來就怒火沖天,現(xiàn)在被這樣一磨,一時之間就發(fā)泄了,“誰跟你說侯府來求八小姐?怎么一點都不懂得規(guī)矩?”
那婦人也不生氣,“我們鄉(xiāng)下人哪里來得那么多規(guī)矩呢,要我說,夫人不能看我,要看我們顧瑛。”話說到這里,看到大太太的目光,婦人仍是打了個冷戰(zhàn)。
雖然如此,那婦人是個粗人,臉面上沒有那么精貴,被嚇得退縮了一下,轉(zhuǎn)臉就沒事了,上前接著道:“我這還有件喜事,如果大太太能答應(yīng),那就是雙喜臨門啊。”大太太皺起眉頭,不想聽她說起這個,擺擺手轉(zhuǎn)身要走。
那婦人卻貼上來,硬是纏著大太太走進(jìn)院子,將這些話說完。
兩個人前面的走,后面的追,惹得院子里的下人們都側(cè)過頭來看。
“我們顧瑛想要跟大太太求娶府上的二小姐呢。”
大太太只覺得這聲音推也推不開,避也避不掉,心里的火是越燒越烈,腳步一刻不停徑直走出院子。
春堯等人看情形不對,急忙上前攔住那婦人,又說了好多好話,才將那婦人安撫著出了府,又打發(fā)人去了衙門找陶正安回府。
陶正安趕回府里,一進(jìn)門,迎面撲過來個人,頓時嚇了他一跳。那人瞪著眼睛,目光急切,少了往日的大方得體,聲音更是十分尖利,“老爺,”嘴角一落,眼神卻更盛了,讓人看了遍體生寒,“不管用什么法子,將那顧瑛打發(fā)了,隨便給他安個什么罪名,將他發(fā)配得遠(yuǎn)遠(yuǎn)的,那不就行了?”說著緊緊攥住陶正安的領(lǐng)子。
陶正安一陣憋悶,雙臂一抬將大太太的手分開,“如果這樣能行,我還用得著害怕?我孝敬蘇錫堯的事哪有幾個人知曉,他卻知道得清清楚楚,日期數(shù)目一點不差,還有……”顧瑛搬出那西人的徒弟,這也不是虛言,西人死了之后,他曾千方百計地尋找那人,卻一直無果,幾年前的遺禍,要是一次解決了,他就再無后顧之憂,再說他也不是真的要與他顧瑛結(jié)親,不過是送出個女兒做緩兵之計,然后將那顧瑛和他背后的人都揪出來,連根拔起。
大太太哪里知道陶正安的思量,“那就將他殺了。”
“他死了不要緊,那證據(jù)不知道會落在誰手里。”
“那可怎么辦?”大太太重新撕扯起陶正安的領(lǐng)子來,“我不管,你就是要將他解決了。”
陶正安皺起眉頭,“我正在想辦法,這幾日不就是要穩(wěn)住他。”
大太太不依不饒,“不行,現(xiàn)在就將這事解決了。你不是很有辦法嗎?就將和這事有關(guān)的人全都?xì)⒘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