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奶奶們坐著,小姐們都站在后面。
容華進來的比較晚,里面已經站滿了人,容華就站在了門口,身邊有兩位小姐在悄悄私語,意有所指,“就她坐著。”
另一個道:“人家是大病初愈,誰能比的了。”
兩個人說完對視一下笑了。
容華抬起頭望過去,瑤華是唯一坐著的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坐在那里一定不會舒服。瑤華那樣做事滴水不漏的人,要是身體情況允許,她一定不會坐在椅子上,成為眾矢之的。
一邊要顧及面子,一邊不能讓人看出來她的病還沒有好。
左右難為的滋味可想而知。
說了會兒話,眾人一起去吃了宴席,宴席過后,府里已經是燈燭輝煌,容華端了些水果給陶老太太,陶老太太興致格外高,正拉著二老太太家的長房媳婦陶趙氏說話,“聽說你有個侄兒今年過了院試取了生員?”
陶趙氏笑著點頭,“那是我哥哥家的,今年取了生員,明年就要參加秋闈呢。”
陶老太太笑道:“那孩子我是不是見過?”
陶趙氏似是聽出了話外炫音,抿著嘴,頗有深意地笑笑,“老太太是沒見過,我那侄兒不但書讀的好,品行也是好的,過兩天我就帶他過來給老太太磕頭。”
陶老太太笑著點頭,“我最喜歡這樣的后生。”
容華心里不禁一驚,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因有夜禁,沒到戌時,下人們已經準備好了車馬。各家的長輩、小輩、少爺、小姐人數都不同,又送給長房的孝敬不同,長房回給各家禮物也是不同,馬車卻是一輛輛地緊跟著來,陶府的人手頓時不夠用。
大太太照顧著族里的長輩,讓陳媽媽去安排下面的事務,陳媽媽一時之間也是手忙腳亂。好幾家的禮放在一起都亂了,陳媽媽不得不重新分配。
大太太看在眼里,想到府里的幾位小姐,瑤華早早回去歇著了,研華更不能指望,只有容華是個穩重的,說不定還可用,便叫春堯過來,“將八小姐叫過來。”
不一會兒春堯將容華領進側室,大太太方撩開簾子進來道:“今天府里著實忙不開,我要照顧族里長輩,前面又不放心,你去前面幫幫忙。”
容華點點頭,方到陳媽媽這邊來。
是非(下)
不一會兒將府里的族人都送走了,屋子里就剩下老太太和大太太。
大太太喝了口茶水,喉嚨稍松一些,才張得開口:“今天要不是娘,恐怕瑤華那件事就成不了。”
只有在她這里得些好處,才會真正笑臉相迎。陶老太太看看旁邊的長媳。
大太太又道:“這回族里的人都知道瑤華的病已經好了,很快就會傳到外面去,加上瑤華素有賢名在外,下一步就是和武穆侯府的那門親……”
雖然她也為瑤華好,可心里仍舊冷笑起來,雖然今天她看出來瑤華不對勁,忙寵溺著讓瑤華坐下來。在座的那些都是什么人?難道會看不出來?只不過表面上不點破,要是真較起真來,侯府那邊豈會不知道?索性瑤華的病確實已經慢慢好轉了,侯府問起來自然是要費一番口舌去解釋,現在就求著侯府不會抓住這一點不放。老太太心里這般想,臉上卻不露喜怒,只道:“二丫頭的病還得抓緊治,今天早晨你就不該讓二丫頭吃那么多的米丸,她身體本來就虛,哪里受得住這些。”
這點倒是她錯,瑤華身體不舒服,還要硬將那一碗米丸吃下去,事后想起來,她也是心疼,大太太尷尬道:“我也是一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