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鳳笑著招手,“快過來坐,我們下一盤。”
任四小姐看看青城、青紗,兩個丫頭頓時會意,青城支持著下床讓青紗攙扶著出了內室。
任延鳳這才收起笑容,“怎么了?”
任四小姐道:“哥哥還有心思和屋里的丫頭玩笑。”
任延鳳道:“我悶在屋里實在沒趣,出了院子一定會被父親打,只能自己找些事做。”
任四小姐沉下臉賭氣地看向任延鳳,“不知道哥哥心里怎么想的?好不容易算計著將人娶回來,卻又不管不顧,我冷眼瞧著你們倆竟比成親前還不如,早知道這樣何必大費周章,如今弄得家不像家,一個兩個都被拘在屋子里,讓外面人任意去說。哥哥娶親本來是喜事,我們家上上下下卻哪里有半點喜氣,一個比一個擔驚受怕,反倒是別人在外面耀武揚威,像有了天大的喜事一般。”越說越氣得狠了,“哥哥整日甜言蜜語,還不是讓跟著你的人受累。”
任延鳳的臉色漸漸沉下來。
任四小姐不依不饒,“哥哥還要生我的氣不成?就算哥哥生氣我還是要說,這個家里也就我能和哥哥說實話,將來等我嫁了出去,看誰還會說這些。”
任延鳳不說話,任四小姐道:“安排清華寺的事哥哥怎么對我說的?千般萬般央求我成就哥哥的好事,我也是冒險才將嫂子引去和哥哥相見,哥哥還誓言要對人好,現在又怎么樣?”頓時想起自己要嫁人的事來,“哥哥還說將來等我嫁了人,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定會為我出頭的,現在看來哥哥也是敷衍我的,真等我出了嫁,哥哥也不會管了。”
任延鳳聽到這里,再也坐不住忙道:“好妹妹,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答應你的事什么時候失言過,再說誰敢有膽子欺負我妹妹。”
任四小姐冷笑道:“怎么沒有?陶容華連親姐妹都能下手,將來我嫁過去豈會善罷甘休。”
同仇敵愾(中)
看任延鳳皺起眉頭來,任四小姐接著道:“哥哥和嫂子私自見面的事不就是陶容華知曉?哥哥和嫂子匆忙成親,陶容華還不肯干休,可見她是什么人。當年我們去薛家做客,陶容華分明是自己掉下了溫泉河,卻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才引起武穆侯的注意,做了武穆侯夫人。還有那次施米,我和哥哥用了那么多的米糧,卻都敵不過她,可見她的心機……她做了武穆侯夫人才多長時間,這京里誰不知道她的賢名,若是她真的賢惠,為何連親生父親都不肯幫忙?可見那些個賢惠都是裝出來的。我們這些嫡出的小姐天生沒有下賤的心腸,怎么能斗得過她。”
任四小姐冷冷一笑,“哥哥還自詡風流,卻連一個女人也看不透,斗不過。”
任延鳳正色道:“你也別句句話擠對我,眼下這樣的情形暫忍一時之氣不一定是壞事,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樂極生悲。別看有人現在得意,卻未必能樂到最后。”
任四小姐聽得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哥哥是有了對策?”
任延鳳眉毛一揚,露出些笑容來,卻如何也不肯說:“妹妹心里明白就好。”
任四小姐負氣地摔起了帕子,“哥哥總是這樣,有什么事也不肯告訴我,以后也不要求我幫忙。”
任延鳳見妹妹生了氣急忙央求,“早晚讓妹妹知曉。”謀逆是重罪,薛家萬一被牽連進去,還不知道要如何發落,妹妹興許就不用嫁去薛家,現在在妹妹面前多說無益。至于武穆侯夫人……不過就是個女人,能興起多大的風浪,那樣的女人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就裝腔作勢,無趣得很。
任四小姐見任延鳳似是xiong有成竹,之前堵在xiong口的怒氣也散了些,“陶家的事你準備怎么辦?若不然哥哥拿些禮物送給陶家。”
任延鳳苦道:“我也沒有法子。”
任四小姐乜了任延鳳一眼,“哥哥有什么難處何妨直說,若是差錢差物我屋里多得很,哥哥拿去用就是了。”
任延鳳央求道:“好妹妹快別打我的臉面,讓我抬不起頭來。”
任四小姐忍不住笑了,半晌嘆了口氣又道:“好多事哥哥不與我說就罷了,怎么也不告訴嫂子?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嫂子站在外面落淚,那樣子真是讓人心酸。我上前讓她進來,她也不肯,帶著貼身丫鬟匆匆走了。”
任延鳳神色也頹靡起來。
任四小姐道:“我剛從母親屋里來,母親說,嫂子的意思要回去給老太太磕頭呢,就算陶家不準進門,也要門前拜祭全了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