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恩師的事侯爺之前也不知曉?”
每一次她都能和他想到一起去,薛明睿舒展開眉毛道:“只是聽下面有這樣的說法,并沒有在意。”
薛明睿是一品侯,又在朝廷里身居要職,連薛明睿都不知曉的,可見做得十分隱秘。皇上還沒有下明旨就有人將事妥善辦好了,說好聽了是能體會君意,說不好聽就是窺探君心,一個將自己心思摸得這樣透的人,放在身邊讓他時時刻刻地看著自己,是不是有點……畢竟皇上只有一個。
薛明睿道:“皇上龍體欠安,特別是八皇子沒了之后,漸漸力不從心,疏于政事。”
容華眼睛一亮,難不成皇上有可能要立儲?甚至于禪位?畢竟從繼位就勤懇政事的君王,有沒有可能會因病痛厭倦了政事?萬一是皇上要考驗幾位王爺,那么這次莊親王既收攬了朝中文官學(xué)士,又得了皇上的心思。
既然是這樣,薛明睿是不是要做些準(zhǔn)備,一著走錯滿盤皆輸,這件事要仔細(xì)思量才能……
“別想了,”薛明睿伸手將容華頭上的步搖重新扶正,“不要太費(fèi)神,外面的事有我。”笑容溫軟,眼睛似黑玉般璀璨而堅定,伸手將容華摟在懷里。
溫暖的懷抱讓她有些眩然。
薛明睿手指輕拍著她的肩膀,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樣,特別是最近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動作。
薛明睿道:“祖母說要讓工匠將我們的小院修一修,旁邊起個廂房,你有什么想法就跟祖母說,等工匠來了一并做好。”
容華笑了,“我只是想將書房再做大一些。”
薛明睿笑道:“那就讓工匠將兩個書房并成一處,你能用我也能用。”
容華驚訝,“那怎么行,侯爺有許多公文在那里,我……”
薛明睿道:“平日里我的書房也是你整理,將兩個書房并在一起倒方便了,平日里我看公文你也能在一旁看書。”
她就算偶爾在薛明睿書房里看書,也是坐在錦杌上,若是真將書房做大了倒真是方便了許多,只是,“會不會太麻煩了?”
薛明睿道:“三弟的新房還不是新修的,我們的院子沒有大修,用著才覺得緊迫,你現(xiàn)在在南院暫住,正好有時間讓工匠修院子,明日就讓丫鬟將房里的東西都收拾收拾,要緊的東西搬來這邊,等工匠來了就動工。修院子還是越早越好,否則過兩日天冷下來,南院畢竟是涼了,還是搬回去住好一些。”說著頓了頓,“總是祖母的一片心,我們就順著應(yīng)了。”
除了老夫人,還有薛明睿的一片心,容華笑著點點頭,“好。”
薛明睿拉起容華的手,低下頭來,目光一閃,“還有你父親的事。”
容華聽得這話抬起頭。
“前不久處決了一批犯人,有些官吏借著這個案子一并定了罪。”
朝廷慣用的手段,有些罪名不好論定的,就會隨著其他案子一并處理了,做起來也簡單,只要將犯官的名諱寫在后面,大家心領(lǐng)神會,不會有人去查明。當(dāng)時她也想,陶正安的案子因百官密檔而起,卻沒有和趙信一起論罪,莫不是上面有別的安排?朝廷里幾乎人人都知曉施勉用百官密檔要挾陶正安,這才牽扯出這樁案子,陶正安該怎么處理,既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又不能就不了了之,只能等到風(fēng)聲過去一些,然后不聲不響地解決。
可是那日她進(jìn)宮里,皇太后和她說的話,明明是有要網(wǎng)開一面的意思。她這就拿不準(zhǔn)皇太后是會出面請皇上從輕處理陶正安,還是不讓陶氏子孫因陶正安所累,保住弘哥將來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