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桓一進門,淑華就熱絡地貼上來,幫他換衣服又取來巾子來給他凈臉。
淑華小心翼翼看了趙宣桓一眼,趙宣桓還是平常一樣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淑華有些暗暗著急。
等到趙宣桓坐下來看書,淑華急忙將屋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情有始終(中)
淑華倒了茶放在趙宣桓眼前,趙宣桓頭也沒抬一下,淑華咬咬嘴唇,“我有話要跟你說。”
兩個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好好說過話。
趙宣桓將手里的書放下,淑華才說了陶五小姐的事,“亂葬崗上那么多尸體怎么就挖出我五妹妹的,順天府連這種話都相信,你去幫忙問問,看看是不是有人想要訛詐我們陶家,再問問價碼是多少,大不了我們多花些銀錢就是了,現在世風日下這種小人比比皆是。”
淑華自顧自地說著,到了最后抬起頭來,只見趙宣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子野貓的叫鬧聲,不知道哪里來的兩只貓互相掐咬起來,正鬧得不可開交,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叫罵了一聲,兩只野貓慌忙四散逃跑。
淑華看著趙宣桓的眼神愣在那里。
趙宣桓的嘴角似是帶著一絲的譏笑,不知道是笑貓還是笑她。
淑華心里一慌,仍舊深吸一口氣問趙宣桓,“你笑什么?倒是說句話,你去是不去?”
趙宣桓淡淡地道:“既然是誣告,哪里用得著去找人說。”
淑華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只覺得趙宣桓說話的聲調要比往日高上一些,聽到耳朵里十分的不舒服。若是平日里也就罷了,頂多惱了他不與他再說什么話,現在這樣子心里不知道堵了多少,往日的那些個難受都連在一起,啞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若是衙門能直接解決的,我偏來向你說做什么?”
趙宣桓一點也不動容,“你不用來跟我說,順天府衙門是個是非分明的,我說與不說都是一樣。”
淑華聽得這話,頓時手指發抖,“你是不肯去說了?”說到這里聲音尖銳起來,“難道你也相信那些閑言碎語不成?”
趙宣桓不說話。
淑華卻不依不饒,“我倒說今天跟你提,你卻一點都不吃驚,莫非在外面聽說了什么?我們陶家如何?你連這個也肯信?怎么一個阿貓阿狗的骨頭就說是五妹妹的?那亂葬崗上是骨頭連著骨頭的,上面沒寫著名字,能分清誰是誰的不成?若是連這個都相信,什么人連這個都相信?”
趙宣桓不說話,淑華又賭氣冷笑,“連這個都信的不是昏人是什么?不是要訛詐錢財是什么?”
趙宣桓冷冷地看了淑華一眼,不知道怎么的眼底流露出幾分憐憫。
淑華一下子被灼傷了眼睛,熱血“忽”地一下沖到臉上,那種被譏誚、輕視、憐憫的情緒統統發放出來,忍了好長時間的話,終于到了嘴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齷齪事,有人提了她的名字,你也以為這便是她的骨頭就難過起來了。”
趙宣桓聽得這話微微有些驚訝。
淑華冷笑起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你怎么不堅持到底偏來娶我,現在你就算悔死,她人已經死了,再想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