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道:“姐姐說的是。只是母親病成這樣,二姐卻不能回娘家……”
提起瑤華,屋子里又靜了下來,幾位叔公皺著眉頭不說話。二老太太道:“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雖然嫁出去的女兒,卻不能不對生母盡孝。”
容華道:“要不然再讓人去任家接一接,娘家出了這樣大的事,二姐也不好不露面。”
三老太太板著臉道:“既然和我們陶家做了姻親,就該像姻親一樣走動,這樣算什么。常寧伯家雖然是勛貴,瑤華卻是去做繼室,我們陶家也不算高攀他任家。”
幾位叔公聽著皺起眉頭。
其他人也都仔細地聽著老太太說話,陶正安這位二小姐,素來是病怏怏地在府里,后來匆匆忙忙被拉去沖喜,成親當日還是兩家來了轎子,這些已經讓人聽著稀奇,沒想到嫁去任家之后沒有回門,認親宴也沒有吃。這門親事到底是做成了還是沒做成,族里早就議論紛紛。
二老太太脧了弘哥一眼,“弘哥說的對,若是瑤華真的在任家受苦,我們沒有冷眼旁觀的道理,不如就讓正川正式登門去問問。”
二叔公皺起眉頭,“還有什么好問的,任家結親的時候就不合道理,三日也不曾見女婿上門,認親宴也沒吃,禮不成就算鬧到衙門里我們陶家也不怕,我看就將瑤華接回來,若是瑤華自己不肯回來,陶家就沒了這個不孝的女兒,從族譜里除了名,從此和陶家沒有半點關系。這樣不清不楚地放著,白白連累了我們陶家好女兒的名聲。”說完看了一眼陶正川,“你帶幾個人去任家吧!”
誅心
陶正川帶了幾個族里的人去常寧伯家。
容華就低頭從屋子里出來去看大太太,弘哥匆匆忙忙地追上來,見容華身邊沒有旁人,急急地在一旁道:“族里既然已經要給大太太寫休書,姐姐怎么倒替大太太說上話了,非要讓族里查個清楚再下定論,”說著皺起眉頭來,“大太太做了那么多壞事,姐姐要放過她不成?”
容華還沒說話,弘哥的臉已經皺在一起,“姐姐也要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段日子姐姐不在家里,不知道府里都怎么傳大太太,人人都說生我的姨娘也是被大太太害死的。姐姐知道大太太的為人,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是沒錯。容華沉下眼睛,大太太做了那么多惡事,這種寬恕不能用在她身上,“我是要族里清楚大太太這些年做下的惡事。”
那晚幫著大太太灌她毒藥的婆子,那些人很少在府里見到,必定是大太太有隱秘的事才會將她們叫來,那些人不審是不會說實話的。
這些事交給族里去問,家丑不可外揚,族里知曉了絕不會宣揚出去,只會想辦法悄悄解決。
被大太太害死的六姨娘就是其中一件。
族里知曉弘哥生母的事,會心生同情,這樣對弘哥也是助力。
“弘哥,”容華伸手將弘哥的衣服整理好,“我讓人提前和二叔公、二老太太說了,將你的生母六姨娘扶為正室。”
容華的聲音輕軟,表情嫻靜,眼睛中透著暖暖的笑意,“從今以后你就是正經的長子嫡孫,族里再也不能說什么。”
弘哥驚訝地睜大眼睛,半天才回過神來,“姐……這……這怎么行,就算要扶正也是姐的生母,姐應該是嫡長女……我不在乎什么長子嫡孫,我只要姐姐好好的,在薛家不受欺負,再也不要被人說什么庶出。”
庶出又怎么樣,嫡庶有別,可是命運還是握在自己手里。
“弘哥,”容華微微一笑,“在別人眼里我首先是武穆侯夫人,薛家長房長媳。而你不論在什么時候,永遠都是陶家長子。我的夫家興旺要看侯爺,我的娘家興旺要看你。”容華說到這里壓低了聲音,“二叔父跟我說了,族里的意思是將宗長的位置給三老太太的長子,我們的叔父。二叔父要守孝三年,沒有這個心思,你年紀又小,三房現在的確比我們長房更合適做宗長。將來要不要將宗長要回來,就要看你這個長子嫡孫的心思了。”只有真正讓族里認可,才能拿到宗長,現在與其為弘哥求難以勝任的宗長,還不如扶正弘哥的身份,權利這種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要看弘哥的喜好。
“三房拿到宗長的位置,對我們長房防備會松一些,三老太太在處理大太太這件事上才要更顯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