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果然坐不住了。
屋子里頓時亂起來,薛夫人、二太太幾個去攙扶老夫人,容華吩咐雪玉,“快去將老夫人用的藥拿來。”
下人、主子一陣忙活,老夫人吃了藥臉上漸有了些血色,慢慢睜開眼睛問李媽媽,“褚才怎么樣?”
褚才是在薛家家生的奴才,他老子、娘就一直得老夫人重用,褚家一家跟著老夫人忠心耿耿,褚家也不爭搶府里的好差事,非要給褚才領個車夫的差事,就是為了在老夫人跟前盡心。
今天老夫人讓人去齊善齋請齋菜,褚才交給別人不放心,這才自己駕車了去,沒承想回來路上讓人驚了馬匹,摔成這個模樣。
李媽媽冷靜下來,知曉有些話不該說,胡亂寬解老夫人,“沒什么大礙,已經請了郎中去瞧。”
老夫人是什么樣的人,怎么會看不出李媽媽臉上的端倪,加重了口氣,“到底怎么樣?還不快說。”
李媽媽這才道:“我聽說血也止不住,藥敷上去就被血沖開了,我讓人拿了最好的止血藥去,說不定會見效。”
旁邊的容華忙道:“我屋子里有準備好的香灰,我讓人先拿去救命。”
少夫人準備生產時用的香灰,是好不容易才讓內務府湊出來的,怎么好就……李媽媽頓時遲疑,“這……怎么好……還是少夫人留著……”
容華道:“救人要緊,我的日子還遠著,可以另去尋,”說著叫了春堯,“快去取香灰來。”
春堯急忙帶了個婆子去南院。
老夫人吩咐李媽媽,“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又為什么事……”
不小心驚了馬也就算了,不但橫沖直撞,傷了人還不管不顧,無論是誰家遇到這樣的事,都要查個清楚。
李媽媽知曉這里面的厲害,“老夫人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騎著馬在大路上橫沖直撞,不會只驚了我們一家,騎馬的是蔣家人也是外面打聽來的。”
二太太這時候才開口問:“知不知道是哪個蔣家?”
李媽媽搖搖頭,“應該一會兒就能有消息。”
老夫人看向薛崇義,“老二,你也挑幾個人去查查,定要弄個明白,”說著才緩緩道出里面的意思,“你們可知道,那觀音本不是我們家的,那是皇太后授意讓我來辦的事,這尊觀音是要入宮呈給太后的。”
怪不得老夫人會這樣看重這尊泥胎。
老夫人道:“我們家給大小寺廟供奉的年殊不知道有多少,拿出去的香火錢就算請了佛祖金身回來那也是綽綽有余。我怎么會費事去請敬居士奉五年的觀音大士,那是因為敬居士是清泉寺仁濟法師的俗家弟子。從仁濟法師那里求請觀音大士供奉不易,太后是不想用身份去壓迫法師,這才讓我留心,我打聽到仁濟法師雖然常年在外,但是每年都會去給俗家弟子敬居士講佛法。我這才將太后手抄的佛經,一次次地送去敬居士那里供奉觀音大士。否則以我的佛性不及太后半分,哪里會有這種耐心。”
薛崇義的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母親一直沒說起,我們只當是母親有心要在家里重立佛堂。”
老夫人嘆口氣,“這樣的事不能與你們多說。”
話說到這里,薛崇義不敢怠慢,親自選了幾個人去查情況。
大家在屋子里寬解老夫人。
大約是一個時辰的功夫,終于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