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島咲臣的身體隨著他的話語一點點失控,他突然在瘋狂地打砸著一切目所能及的東西,但這依舊無法宣泄他內心的情緒,于是他用自己的頭去撞墻壁,用玻璃去扎自己的手心。指甲掐進胳膊里,抓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我整具身體,沒有一處是干凈的!我想死,我從溫尋死的第一天就想死,所以我殺死了我的精神體我眼睜睜看著它流著淚對我哀鳴,可是我苦苦哀求的時候有誰饒過我!但你把我死的權利都剝奪了,我不能死,因為你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所以我必須為你活著!”
空曠的房間里,只有真島咲臣的怒吼在回蕩。溫述去阻止他,卻被他掐住脖子,他收緊雙手,看著溫述因缺氧而窒息,隱秘罪惡的快感如電流躥上頭頂。
溫述沒有掙扎,溫良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只是那雙大而清透的異色瞳從始至終都在注視真島咲臣。
“因為有你的存在,我不舍得死!因為有你的存在,我受了十五年的折磨!十五年!因為有你的存在,我活到了現在……”,兩行淚水從真島咲臣的臉頰流淌而下,混著他臉頰傷口的血液,如血淚一般觸目驚心。
當溫述抓著他手腕的手不斷收緊,臉色也因缺氧而青紫,雙眼也即將翻白時,真島咲臣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猛然松手,“對不起……天吶我干了什么!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溫述你不要討厭我……”
看著跪在自己腳邊苦苦哀求的真島咲臣,溫述捂著脖子喘勻氣,嗓音沙啞,“我現在并不厭惡你,正相反,我可憐你?!?/p>
這句話卻死死戳中了真島咲臣的痛點,刺激了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神經。
他看向溫述的眼神淬毒似的帶著濃烈的咒怨,怒吼道:“可憐我?我可憐你才對!他們利用你來套我的話,殊不知你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從你下車的那一刻,你就成了他們圈中的獵物。你身為我最得意的作品,怎么會陷入這樣愚蠢的圈套!”
耳麥另一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溫述只能聽見韓添淺淺的呼吸聲。他沒有必要問他,真島咲臣說的是真的嗎?
因為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俄摩拉想要他死,白佟想要他死,烏爾班想要他死,就連中央白塔似乎都不想讓他存活在這世上。
仿佛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溫述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臉上被他沾到的血跡,強行地控制住自己手指的顫抖,他隱秘釋放出安撫性的信息素,試圖讓真島咲臣冷靜下來。
這一招很成功,真島咲臣的呼吸逐漸平復,脫力跌倒在地上。
“說到底,我陷入這種境地的罪魁禍首是你,你準備和我一起死嗎?”
真島咲臣聞言,緩緩抬起頭顱,對溫述露出一抹虛弱的笑,他解開了領口的兩粒扣子,露出遍布傷痕的xiong膛,“你比我更清楚,只有死人不會泄露秘密。我愛你……我可以為你去死,但是其他威脅你的人,還需要你親自動手?!?/p>
就在此時,轟隆一陣baozha聲響起,接著只聽刺啦一聲電流聲,屋頂的燈突然熄滅。
而在方圓十公里的范圍內,都因這場baozha陷入了停電。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日光,真島咲臣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大停電將持續三分鐘,基站癱瘓,一切通訊失靈。三分鐘,夠現在的你殺幾個人?”
距離白佟家500米的一幢廢棄居民樓上。
“配電站baozha了!”
風沐瑤舉起望遠鏡查看狀況,“不對勁,我們立刻去找溫述!”
“等等!”臨巍阻止了她,“溫述出來了。”
“什么?真島咲臣呢?”
“不在,只有溫述一個人!”
“溫述人呢?”風沐瑤愕然發現,她的動態視力竟然不足以跟上溫述的移動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