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在蘇準衣嚴肅的目光下,李銘鉞也不情不愿地收起了一張臭臉,收回捏著溫述下巴的手,挺直了腰板,
對蘇準衣點頭示意,行走帶風地走出了后臺。
蘇準衣也看到了坐在鏡前的溫述,
眉頭蹙起,提醒道:“你也把口紅擦擦,一會還要露臉,別給我丟人。”
幸好蘇準衣沒過問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溫述答應(yīng)了一聲,用卸妝巾蘸著卸妝水把弄花的口紅擦掉了。
他沒有再補上口紅,
經(jīng)過幾次蹂躪的嘴唇紅艷艷的,反倒比涂上淺色口紅時的色澤更加鮮艷。蘇準衣守著后臺,掐表看著時間,提醒溫述上臺。
溫述路過站在門口的蘇準衣時,小聲道:“其實您不用擔心我們會打起來的,我和他都有分寸。”
溫述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氣得蘇準衣頭一昏,要不是顧念圣所在外的光輝形象,簡直想當眾給溫述來一腳,他沒好氣道:“有分寸?我看你是忘了這倆字是怎么寫了!比起李銘鉞,我更怕你溫述光腳不怕穿鞋的!”
溫述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心想自己現(xiàn)在在別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幸好后臺的風波對他沒什么影響,大家都是體面人,尤其是李銘鉞這種精英階級出身,大庭廣眾之下李銘鉞也不可能像瘋狗一樣咬死他。在畢業(yè)典禮上,站在中央白塔高層,各衛(wèi)星塔代表,軍部高層面前,代表全體畢業(yè)向?qū)а葜v是個大場面,不能有一絲怯場,更不能有一絲紕漏,但大場面他見多了。
時間已是正午,圣所的學生經(jīng)過連番又臭又長的演講轟炸,已經(jīng)倍感疲倦,有甚者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來,但在溫述站在主席臺上時,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瞬間打起了精神。
一縷陽光照在溫述的面龐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姣好的面容帶著一種天生的神性,他垂目看向眾人時,所有人只感覺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掃過。
太陽光的直射讓溫述剛剛做過手術(shù)的雙眼有些許不適,但他依舊目光平和堅定,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尊敬的各位師長、同袍們,我是溫述。”
這一篇冗長演講的主題無非是贊美圣所,贊美塔,贊美人類,贊美是一項藝術(shù),而溫述已經(jīng)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坐在高臺上的領(lǐng)導們已經(jīng)是久離沙場的老狐貍,與顯現(xiàn)疲態(tài)的學生們不同,他們依舊神采奕奕,面容飽滿,與同僚打著漂亮的官腔,對嶄露頭角的年輕時做出恰當?shù)脑u價。前幾名學生代表尤其是李銘鉞出場的吹捧盛贊相比,當溫述出場時,他們的臉上展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誰都知道溫述是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向?qū)В舨皇撬苄疫\地覺醒如此高的等級,哪怕他再優(yōu)秀,也不會擁有走上主席臺的機會。并且,溫述前一個月的逃塔事跡在白塔內(nèi)部已經(jīng)人盡皆知,讓一個被記了過的向?qū)а葜v,已經(jīng)是冒險之舉。
而且結(jié)合他之前的行為,他演講說出的內(nèi)容,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但當他們發(fā)現(xiàn),當溫述做完演講后,底下學生的掌聲比任何一次都熱烈時,不少人臉上浮現(xiàn)出了意外神色。
有人不解地問:“他在學生群體里的號召力很強嗎?”
馬上有人搖了搖頭,“不過是稿子寫得討巧罷了。”
“我倒沒看出來。”
一個年輕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因為他象征著希望。”
聽到這句話,一些官場上的老資歷隨即出言嘲笑,但一看見說話的人是誰,都猶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