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述則被哨兵粗暴地帶了出去,他本以為要關個禁閉什么的,
就那種僅容一個成年男人蹲踞的狗籠子,沒有光也沒有聲音,在里面餓上一兩天,是軍隊里最常見的訓誡方式,
然而哨兵把他和那名中年向導直接拖到了校場上。
被風揚起的黃沙灌入口鼻,十余根筆直粗壯的實木樁子插在空地上,
樁子的木紋是一種由鮮血經(jīng)年累月沁成的絳紫色,腳下的土地也□□涸的鮮血染得暗沉。溫述和中年向導直接被哨兵用麻繩結結實實地捆在其中的兩根樁子上。
溫述艱難扭頭看向一切的罪魁禍首,卻發(fā)現(xiàn)中年向導已經(jīng)閉上眼睛等死了。
真的不再掙扎一下嗎?
這鬼地方容錯率這么低嗎?
咻咻兩道裂空聲響起,只見一名頭頂?shù)讲弊佣技y著紋身,膀大腰圓,
打著赤膊的哨兵舞著鞭子走了上來。那鞭子足有三米長,上面極其明顯地布滿鋒利地倒刺,被它擦一下能帶半斤肉下來。那哨兵腰腹使勁,高高揚起手臂,將鞭子在頭上甩出一個飽滿的圓弧,再重重地劈下,響亮的破空聲如同驚雷炸響,地面上頃刻間就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此時校場上圍滿了看熱鬧的哨兵,各種嘈雜的聲音傳入溫述的耳朵。
溫述的臉瞬間就白了,這一鞭子下去,他半條命就要沒了。
“等等!”
幸好沒人堵上他的嘴,他還能說話,可惜好像沒人聽他的。
他繼續(xù)高喊,“我要舉報!我舉報向導營里有臥底,我要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行刑官一頭霧水地看著溫述。
行刑官糾結之際,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一錘定音,終結了這混亂的局面。
“把他帶過來。”
刺眼的陽光射向溫述的眼睛,溫述逆著光看去,看見哈桑一身迷彩作戰(zhàn)服,身形高大健碩,如一頭巡視領地的獅子。另一名軍官站在他身邊,溫述立即認出這名軍官就是基地的總指揮官阿克辛,但剛才出聲的是哈桑,并不是阿克辛。
阿克辛甚至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兩名士兵跑過去解開溫述身上的繩子,將溫述押到哈桑面前。
“怎么又是你?”
金黃的瞳仁注視著溫述。
溫述開口,嗓音沙啞,“是的大人,請到一個沒有閑人的地方詳談。”
哈桑卻將他推到一邊,“你不是要找總指揮嗎?和我有什么關系?”
溫述誠懇地注視著哈桑,哈桑看著這雙黑眼睛,竟罕見地動容了。
“既然您來了,就再好不過,我更想見的是您啊!”
這句話說得有點歧義,連阿克辛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了古怪神色,“他是你昨晚挑選的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