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述淡定開口,“只有離開東部聯合塔,安吉爾才能抹除奴隸的身份。”
南部戰后一蹶不振,此時必然歡迎一個s級哨兵,一個被東部當奴隸販賣并且和東部聯合塔結下梁子的s級哨兵。
在南部聯合塔,安吉爾會過得很好。
想到這個可能性,溫述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安吉爾自己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但此時,反正謝安年是認可了這個理由,他甚至花了幾秒鐘思考,最后回答:“如果安吉爾最后成為我的敵人,我不會手下留情。”
溫述一直很奇怪謝安年的態度,“那你不該從根源扼殺這種可能性嗎?”
不用等到安吉爾到南部,現在就把他抓回去。
甚至……殺了他。
很多時候,謝安年顯得無所謂,甚至推波助瀾。好與壞,公平與正義,聯合塔的立場,對他而言似乎都沒有看個樂子重要。
如果他真的以聯合塔少校的身份約束自己,他應該不遺余力追殺重傷的哈桑。
但如果他不在乎聯合塔少校的身份,他就不該千里迢迢追蹤自己到“綠洲號”。
如果他是個正義而富有同情心的人,就不應該參加蛾摩拉的奴隸拍賣。
但如果他是個邪惡冷漠的人,就不該挑釁蛾摩拉救下安吉爾。
對于溫述的疑問,謝安年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每個人都有追求生存的權利。與其把他直接碾死,我更喜歡看他掙扎。”
溫述心中寒意叢生。
假設謝安年對自己也是這個態度。
假設,他的立場與自己所想大相徑庭。
溫述問道:“你忠于塔嗎?謝少校。”
謝安年哈哈大笑,“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
溫述意識到,在遇到謝安年之前,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還有第二個答案。
“我只能說,他們差點置我于死地”,謝安年展開雙手,這是一個展示自己身體的動作,“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拜他們所賜。你不覺得我現在還老老實實當一個少校,就是對塔最大的忠心了嗎?”
謝安年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一身黑色禮服襯得身材愈發筆挺修長,一頭銀發也被用發膠打理過,抓出有紋理感的發型。一枚修剪得格外輕盈的紅玫瑰插在他駁領的扣眼里,為他正式的穿搭增添了一抹調色。
謝安年回首遙望塔的方向,“在那樣的龐然巨物面前,所有人都是掙扎的飛蛾。”
他向溫述伸出手,溫述握住。即使隔著皮手套,溫述都能感受他畸形的手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