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絞盡腦汁思考話術提問的記者懵了,就連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和官員們都懵了。
昨晚在一起可能是荷爾蒙支配下的一時糊涂,帶著點娛記最喜歡的香艷touqing色彩,無數人架著長槍短炮,不是就為了捕捉到這點高位者的齷齪不堪!?
但加上一個“前晚”,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黑暗哨兵和s級向導,首席和首席,強強對撞碰出的火花,天知道有多少可供遐想的空間!
記者們瘋狂按動快門,將溫述和謝安年站在一起的畫面拍攝下來,新聞紀實就講究時效性,比其他報社晚發一秒都是巨大的損失。
但溫述只用一句話,就平息了這股陡然狂熱的浪潮,“關于我的私人問題已經回答完了,大家可以將注意力放在公事上了。”
謝思言示意出發時間要到了,縮短了整場采訪的時間,先將溫述和謝安年送上車,自己留下來和塔外交部長應付記者問答。因為燧人塔至少要留下一個最高戰力,所以他并不在出訪名單里。
離開會場之后,六輛一模一樣的懸浮車從不同干道駛向機場,謝安年和溫述分別乘坐其中兩輛,一切都按照最高等級的安保措施安排,唯恐發生一點意外。
溫述與謝安年開著視頻通話,忍不住吐槽,“大張旗鼓保護燧人塔的最高戰力,還真是把資源用到了刀刃上。”
謝安年笑道:“我就說讓我偷偷潛入進去更安全。”
兩人相視一笑,但他們都知道,路上的威脅無關緊要,但等到了中央白塔,才是真正的龍潭虎穴。
掛斷視頻,溫述閉上眼睛。
睽違三年,即將重歸故土,他的心情并沒有表現出來那樣平靜。此時此刻,一個人的面孔不斷在他眼前浮現,幾乎成了揮之不去的白日夢魘——那個第一次讓他感到溫情的人,第一次讓他學會信任的人,也是第一次讓他嘗到背叛滋味的人。他的過去,他的現在,相當大的一部分,都由那個人一手塑造,然后又被那個人一手摧毀。
那鮮血淋漓的一刀,將他的人生分割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他將以阮眠的身份回到中央白塔,去見許許多多的——
老朋友。
幾天前,他與謝思語有過一場交談,就連謝安東都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么。
謝思語一直知道這些年溫述的小動作,數次提醒他,“現在的你不只是你溫述一個人,安年又和你那樣親近,你的立場代表著燧人塔的立場,每一道你吸引來的視線,都會變成揮向燧人塔的刀。”
溫述面色平靜,他聽得出來,站在一個領袖的角度,謝思語讓他得過且過,放棄復仇,作為燧人塔的首席向導,他生活在世界上最安全富庶的區域,有最強大最溫柔的愛人,有一份令人艷羨的高薪工作,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他完全可以得到童話里才會幸福結局。
而這唾手可得的一切,只需要付出最微小的代價——遺忘。
“我給你阮眠的身份,就是希望你可以擁有新的人生。在這里,沒有人會在意你是人類還是所謂的怪物,更沒人在意你背后的陰謀。”謝思語凝視溫述,盡管多年的身居高位養尊處優,但她骨子里哨兵的銳氣依然沒有被磨滅,這讓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如刀鋒般切割著人心,“如果安年對你的愛仍不能讓你放下,我不知道……”
溫述打斷了她的話,“他愛我,從不為了讓我放下。”
“但你放下對他而言是件好事,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件好事。”
溫述搖了搖頭,對謝思語道:“謝塔主,或許您誤會了,我的目的從不在復仇。我不恨楊明弦,他是捅了我一刀,但他也救過我,算是扯平了。”"